剛剛他還想着要怎麼阻撓陸雪,現在一看,倒是用不着他出手了。
先生本人的拒絕,陸雪總不能還要牽強吧?
沙發旁,陸雪望着薄夜寒,臉上片刻的尷尬,卻又不肯放棄。
徐風這時在一旁寬慰道:“陸雪小姐,先生是喝醉了,你不要介意。”
陸雪眼色輕動,盯着薄夜寒不容置喙的臉色,緩慢的起了身。
“沒關係,我懂寒哥的。”脣角抿了抿,她突然道:“那我們,先出去?讓寒哥自己好好睡吧。”
徐風就等着這一句,連忙點頭:“好的好的,先生明天一早就好了,陸雪小姐我送你回去。”
陸雪但笑不語,最後擔心的看了眼薄夜寒,和徐風一起出了門。
她就住在隔壁,很快,當着徐風的面進了房間。
門一關上,徐風有些焦慮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現在陸雪雖然搞定了,可他還是不放心先生。
他還從來沒看到過先生喝醉成這個程度。
在房間裏猶豫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陸漫。
在醫院時,他曾親眼看到過陸漫小姐喂先生喝粥。
那時候,先生沒有拒絕,甚至很樂意。
這次他不容許陸雪小姐近他的身,那陸漫小姐呢?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試一試。
徐風想着,撥出了電話。
……
陸雪回到房間,什麼也沒有做,安靜的看着牆上的掛鐘。
看着時間走了十分鐘後,她站了起來,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靠近門的地方,有一塊大鏡子。
陸雪停在那裏,安靜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已經是深夜了,她還不得不化着大濃妝。
因爲素顏狀態下的她,眉宇間早就是遮不住的病態。
過於蒼白的臉色,很容易被別人懷疑。
陸雪的手緩慢的摸向鏡子裏的臉。
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眸色逐漸堅定起來,帶着一片決然。
她拉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樣東西。
握緊在手中,陸雪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
走廊上如她所想,空蕩蕩的。
她很快按了密碼進了薄夜寒的房間。
很安靜,只能聽見細微的喘息聲。
陸雪開着一個微暗的壁燈,赤着腳,一步步走了過去。
沙發上,薄夜寒還躺在那裏,輪廓在燈光下留下一個影綽的身影。
陸雪確認他還閉着眼睛後,沒有走向他,而是悄聲進了臥室。
她開了燈,循着記憶,走到了一個壁櫃前。
那裏,放着酒店裝飾用的各種花瓶等。
正中央的一個格子裏,有一個精緻的香薰,煙霧正在嫋嫋升起。
看着那個香薰,陸雪握緊的手緩慢的鬆了開來。
客廳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她的心猛地一跳。
隨後加快了速度,飛快的解開了手中的包裝袋,露出裏面的白色粉末狀顆粒。
陸雪拿起香薰的蓋子,將白色的粉末盡數倒入了香薰裏。
聞到香薰的氣味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時,她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合上蓋子,一邊注意着外面的動靜,她走到窗邊,將包裝袋撕了個粉碎,扔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她纔回到了大廳。
走進薄夜寒身旁,他已經醒了,正皺着眉頭在輕聲低語着什麼。
然後,便聽到他低音的嗓音在一聲聲的喚着:“陸、陸……”
陸什麼,他卻遲遲沒有說出口,薄脣緊抿着,似乎有些隱忍。
陸雪的心劇烈的跳動着,眼眸落在他俊美無儔的眉眼上。
只能是陸雪,今晚過後,也只有陸雪。
手指緩慢的撫上他的臉頰,她的臉上勾起媚笑:“寒哥,我扶你去臥室睡好不好?”
說完,她的手已經攬過了他的胳膊,用了些力,帶着他坐了起來。
薄夜寒的手有些掙扎,陸雪緊抿着脣,用了力氣拉住了。
帶着他一起,有些趔趄的朝臥室走去。
剛進去,便聞到了香薰微妙的香味。
陸雪眸色閃了閃,拉着薄夜寒的手更緊了。
下一秒,兩人一起雙雙倒在牀上。
綿軟的被子將兩人籠罩,陸雪感受着他炙熱的體溫,和健壯有力的肌肉,順勢直接貼了上去。
薄夜寒淡攏着眉,手有些不耐的掙扎着。
陸雪卻不爲所動,眸色眯着,嘴脣一點點的朝他的靠近。
咚咚——
外面突然一聲響動傳來,咫尺的距離,她猛地僵住。
聲音還在繼續,換成了徐風的低語。
“先生,你好些了嗎?我進來了哦。”
隨後,便是他按着密碼的滴滴聲。
陸雪眉宇間頓時一片狠厲,死死咬住牙。
卻又不得不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飛快迎了出去。
徐風在房間裏給陸漫打了電話後,左思右想都有些不放心。
他掙扎了片刻,決定再來看一眼。
結果,他進了房間後,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穿着睡衣朝他走來的陸雪。
徐風的魂差點被嚇掉,瞪圓了眼。
下一秒,他想到了什麼,又猛地蹙起了眉頭。
“陸雪小姐。”他難得有些低沉的嗓音。
陸雪臉上帶着淡笑,表情很坦然:“徐助理,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嗎?”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是擔心寒哥麼?不用擔心,我已經照顧他睡着了,今晚有我就行。”
徐風的眸子依舊低沉着,半點不爲所動。
等她的話都說完後,他微冷又嚴肅的嗓音道:“陸雪小姐,你應該很清楚先生的脾氣。”
徐風不是傻子。
這麼晚了,一個女人衣衫不整的來到一個醉酒的男人的房間。
想要做些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但憑他對先生的理解,先生寧願在公司附近的五星級酒店開一個長期套房,也不願意回有陸雪住的沁和園。
那麼陸雪期待發生的,絕不會是先生想要發生的。
既然先生不想,他就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
陸雪的表情,因爲他的話僵了一瞬。
很快,她又笑了起來:“徐助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只是和你一樣不放心寒哥,來看一下他。”
徐風眸光在她身上低凝着,緩慢道:“我也覺得應該是誤會。既然先生已經休息了,陸雪小姐,我再送您回一次房間吧,也希望是今晚的最後一次了。”
跟在薄夜寒身邊久了,嚴肅起來的徐風也隱隱有幾分他的架勢,話說的客氣,但語氣不容拒絕。
陸雪站在原地,臉上還帶着笑,眸底早已一片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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