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並未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他似乎考慮了一下，才說。
“慕凡，女帝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當年的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知。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女帝一人。”
二爺爺說完，我只是微微點頭。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我和女帝之間的距離，到底在什麼地方，現在看來，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和她的婚禮，看起來，更像是一場使命。
不管於我於她，都是如此。
她來，與我成婚，順應天命。
我來，與她成婚，是我那位素未謀面的爺爺的安排。
但仔細一想，真的如此嗎？
我有的時候覺得，是這樣的。
可是，在她剛剛離開的時候，在我二爺爺說出，她成爲一個人，拋棄女帝之位不要的時候，我的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這不是使命，不是安排。
只是我以前不知道而已，她，不管是女帝蒹葭，還是陽間的采薇，她早已像一顆種子一樣，在我心裏生根發芽。
這一刻。
我想着她。
腦海裏，只剩下，天罰之雷下，我擁抱着她的那一幕，還有，她看着我，滿臉擔心的表情，還有女帝臉上，本不會有的那種柔情。
我們的婚禮，並不順利。
卻也讓我知道了，我的心意。
洛河之上，水霧朦朧。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此外。
婚禮上消失的喬澤昆不知何時，回來了。
他的手上，拿着一塊儺面具。看到這個面具，我有些意外，因爲這是蛇骨劍劍鞘無面道士的面具。
他早已命隕蒼龍山下。
這面具，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白人鳳出現的時候，他一直在對面的樓頂看着。”
喬澤昆解釋了一句。
那是，他消失了蹤影，是去追蹤這個人了。
我從他手中接過面具。
手上掐了一道追蹤訣，落在面具之上，如果真的是無面道士，喬澤昆斬掉的，應該又只是個木靈分身而已。
追蹤訣看到的，是一道高聳入雲的青銅門。
其他的東西，就看不到了。
我到二爺爺那邊，問他。
“二爺爺，陰間霍亂之時，隕落的兩位鬼帝，是哪兩位？”
“趙文和鬼帝，楊雲鬼帝二位。”
趙文和治嶓冢山，楊雲治羅酆山，照理來說，嶓冢山應該還有以爲鬼帝，王真人，王方平，因此，我又問。
“王方平鬼帝呢？”
二爺爺回想了一下，說。
“王方平鬼帝，當時，也參與平定陰間霍亂，他雖未隕落，但是，卻也因爲那一戰，受了重傷。”
“據說，這些年一直都在嶓冢山養傷，很少有人見過他。”
無面道士背後的祕密，就在嶓冢山。
這與趙文和的隕落，王方平的重傷，有着密切的關係。
婚禮的儀式，以蒹葭的離開而結束。
宴會被毀。
二爺爺安排了其他地方。
看着一片廢墟，我問二爺爺。
“二爺爺，這婚禮，您要破費了。”
二爺爺卻是淡然一笑。
“小事。”
其實。
二爺爺從來都不是，那個農村帶我長大的窮老頭。他只是，按照我爺爺的要求，扮演那麼個角色。
所以，他送給我清江苑之時，這上陽宮因我而毀掉的時候，二爺爺不皺一下眉頭。
在他看來，這些都只是小事。
比起我爺爺。
我這個二爺爺，也不簡單。
我以我很熟悉他，實際上，我所看到的他，也只是冰山一角。
離開婚禮現場，我一個人回了清江苑。
宴會岸邊，王霸跟着二爺爺，葉承，沈越他們，一塊操持着。到了清江苑的門口，保安跟我說。
“小二爺，裏邊有客人，在等着您。”
我本想回來，安靜一下。
可沒想到來了客人。
“誰？”
我問。
那保安想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攔不住她，她非常漂亮，真的，小二爺，我從來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