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他會發火。
沒想到，他成了這樣，居然還這麼興奮？
王霸看向一邊的杜子仁，低聲說。
“杜鬼帝，你師父的這脾氣，還真古怪啊！”
杜子仁有些尷尬一笑。
“是啊！”
杜子仁似乎很擔心老城隍，他朝着這邊走來。
“子仁，你別過來，這小子我喜歡，他扶我下來就行，你遠遠地看着，就打了這麼一下，可不過癮！”
老城隍這麼一說。
杜子仁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我則走到古牀前。
老城隍倒掛着看着，嘿嘿一笑。
突然間，他腳下生力，一道強悍的力量騰起，那一座古牀在一瞬間，被震碎，化爲一堆碎木屑。
他凌空躍起，空中翻身，雙拳衝我砸了過來。
這雙拳，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似乎一點兒都不弱於我氣海之中的沖天巨浪。
這，是囚禁多年，四肢退化的樣子？
我稍稍疑惑。
我自知這種高手，絕對不能輕視。
因此，我再調動體內氣海之中的靈氣，來了一個沖天巨浪，山呼海嘯，與老城隍來了一個雙拳對拳。
這兩拳，勢大力沉。
撞在一起。
怦然一聲巨響。
兩邊的地面上，直接裂開了兩道裂紋，不遠處的城隍廟院牆，也因此而被震塌。
老城隍直接被我這雙拳，給震飛了出去。
它重重地砸在前邊的院牆上，將整個一道院牆砸塌，又撞到一片碑林之中，碎掉四五塊石碑，才停了下來。
如果說剛纔，老城隍沒有防備，才被我打成了那樣。
這次，可是他主動攻擊的。
但是這結果……
我有些不忍心看，心說，我不該出手這麼重的，後邊杜子仁，王霸他們，也都不忍心看下去。
那邊煙塵四起。
我立即跑過去，到石碑的斷處。
老城隍臉部着地，在地上拖出去很遠，把地上的草皮都給磨沒了。不過，老城隍還是平靜的說了一句。
“哎呀，這真得勁兒啊！”
“我要是年輕一些，該多好，說不定，還能跟你多戰幾回合。”
“可惜啊，我老了……慕凡，扶我起來！”
他趴在地上，說了這幾句話。
我知道，老城隍是個對術法修行很有追求的人，只可惜，歲月催人老，他的年齡太大了，已經無法繼續修行。
兩個人的實力，都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他並不是賤，並不是喜歡捱打。
他只是喜歡那種戰鬥的感覺，所以，在他說出這最後幾句話的時候，我才瞭解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是個有追求的前輩，也是個值得尊敬的前輩。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來，順手將一點指尖血，落在他身上的傷口處。
我擔心的問。
“前輩，你還好吧？”
老城隍一笑，點了點頭。
“你的血，倒是不錯。不過，還好，骨頭雖然老了，但骨頭這種東西，就是越老越硬，嘿嘿嘿……你那點兒花拳繡腿，還傷不到我！”
我點頭，道了一字。
“對。”
其實。
現在近距離看。
老城隍的四肢，的確已經嚴重的退化。他腿上和胳膊上的肌肉，幾乎已經沒有了，魂魄也出現了嚴重的，陰陽失調的情況。
而且，從他的面相上來看，他的陰壽將近，時間已經不多了。
“慕凡啊，你還會看相？”
老城隍見我看着他，這麼問我。
“會一點。”
“我陽壽早沒了，那你看看，我還有多少陰壽？”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稍稍推演，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因爲，老城隍的陰壽幾乎已經盡了，最多不過半月。
我不太想告訴他這個真相，因爲，他纔剛剛被從地牢之中救出來。
他還沒有感受，外邊有光明的世界。
“生死有命，慕凡，你說實話即可，我活的已經夠長了，對於生死，我早已經看破，不再執着。”
看來，我相術算命的結果，老城隍似乎能夠猜到一二。
但他臉上，都是坦然。
“最多半月。”
我將真相說了出來，他的面相上顯示，他本來已經活了幾百年了，陰壽到現在，也已經幾乎到了盡頭。
“半個月，夠用了……”
老城隍感慨了一句。
他一雙深邃的眼睛，認真的看着我，跟我說。
“慕凡，揹我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沒有猶豫。
蹲下來，非常小心的把老城隍給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