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近一些，我剛好可以仔細的觀察一下，她到底是個什麼？
她的脖子，她的臉，在夜色下看起來白皙如玉，潤而有光澤，說實話，從表面上看還的確看不出是個紙人。
怪不得，王霸昨天晚上喝了酒，完全沒看出來。
對於紙人術，我瞭解不多。
只是在祕記之中，見過有介紹的。
大部門的紙人術，只要見水就會破法，會變成了一坨紙泥。
不知道她會不會？
“小楊，等會兒你上完廁所，我們直接回家休息吧？我看你也挺困了，要不，等會兒回去，姐給你捏捏，姐會按摩，以前在市裏做過，手法很好的。就是，這些年……唉……我老公沒了，你應該懂得的……”
她的話，故意湊到我耳邊說。
我點頭，皺眉問。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姐願意，你也願意，我們這是兩情相悅的事情。”
她貼我貼我很近，雖然她身上是皮膚的觸感，但是，無論是她的呼吸，還是她的皮膚，都沒有溫度。
繞過一個小過道。
前邊就是廁所。
我假裝上完廁所後，跟着她，往她家的方向去了。
路上，我還問她。
“靈棚那邊，沒人看着，行嗎？”
“沒事的，我估計，現在五嬸兒應該過去了。再說了，程天年被綁着，他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等他靈牀前的那些香燒完，差不多天就亮了，那時候，他的陽壽盡了，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死人了……”
話說到這裏，王柳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似乎忘了，自己是在跟我說話。
那個靈棚就是個風水局，專門給程天年打造的風水局，把他困在靈棚裏，就是爲了耗他陽壽。
程天年沒有說謊。
王柳絮掃了我一眼。
我在她看向我的時候，收斂了臉上的驚訝之色。
不過，王柳絮似乎不放心，衝着我的臉，吹了一口氣。那氣息，好像是一種花香的氣味，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迷魂香，但是，我早就封了相門。
她這辦法，對我起不到作用。
王柳絮一笑，她說。
“小楊，你彆着急，我家馬上就到。”
她估計以爲，我在想着，接下來和她發生的事情。
片刻之後。
她在一座村子裏建的豪華別墅前，停了下來。這座建築，絕對是附近村子裏最爲豪華的建築。
三層的別墅，雖然樣式老舊一些，但規格非常的大氣。
程天年提醒過我，整個村子都是紙紮造的。
進門的時候，我刻意觀察了一下。
大門什麼的，看起來是不鏽鋼，但是，我隨手以手指在上邊劃拉了一下，卻發現，上邊留下了一個非常明顯的指甲印兒。
那不是不鏽鋼大門，而是，覆蓋着金箔紙的大門。
果然全都是紙紮。
跟着他，進屋之後。
她坐下來，直接將外套脫下來丟在一邊，露出白皙的胳膊，我看向她，胳膊上的皮膚，也一樣與活人無異，這紙人術，的確高明。
我故意問。
“王姐，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她遲疑了一下，立刻說。
“不……不用……”
她果然怕水，接着，我又問。
“那我能不能借您的衛生間，洗個澡？跑了一天，我滿身臭汗。”
可她卻有點兒慌亂的說。
“小楊，洗澡多浪費時間啊，那有姐給你按按舒服嗎？”
我看起來很隨意的向四周看了看，這房子裏，根本就沒有洗手間。因爲，紙人對水，是非常忌諱的。
這個房間裏，可以說，看不到任何一個與水有關的東西。
當然，我在假裝參加王柳絮別墅的時候，還暗中捏住了五行水訣，我在這個房間裏八個方位，全部彈出了一個水訣。
八方水訣，形成了一個風水五行水訣陣。
水訣困陣形成，接下來，就到了審問的環節。
紙人不可能活過來。
王柳絮之所以能像活人一樣和我說話，那麼，肯定這具紙人上，符着一個陰魂，那個陰魂活着的時候應該就叫王柳絮。
我做完這些。
王柳絮似乎等的有些着急，她急着接近我，吸食我的陽氣，就跟我說。
“小楊，你難道是第一次，是不是很緊張？”
“沒事，姐有經驗，姐可以教你！”
我回頭，看向她，直接開口詢問。
“公主墳裏那個紅衣女人，究竟是誰？”
王柳絮愣了一下，不過，她立刻裝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我……我怎麼知道？小楊，我們獨處的時間，你提她幹什麼？”
我微微一笑，直接告訴她。
“你是個紙人。”
這話直接讓王柳絮怔在了原地。
她看向我，一臉不可思議，甚至，有幾分驚愕。
我繼續說。
“你別想岔了，我跟你過來，其實，我對你沒什麼興趣，我就是想要問你一些問題。”
“你老實回答我，我可以饒了你。但是，如果你不肯說實話，別怪我不客氣。能夠看出來，你非常的愛惜你這身紙做的皮囊，但這畢竟只是紙做的，只要碰到水，你的皮囊就會化成紙泥！”
聽到我這幾句話，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把沙發上的衣服扯過來，穿上了。
她看着我，或許因爲我年齡的問題，她覺得，我不應該是個風水師，或者，就算是風水師，也沒多少本事。
所以，她笑了。
這笑聲，聽起來很尖利，很瘮人。
其實，這本就是陰魂的笑聲，若是普通人聽了，肯定會鬼迷心竅。
但是，我早就使用指訣，封了自己的相門，這種聲音，影響不到我。
“你太天真了，你以爲，紙紮村會建在有水的地方嗎？”
王柳絮似乎早有準備，如此反問。
我沒有多說什麼。
非要有水的地方，我才能借水嗎？
其實，空氣之中到處都是水。
特別是現在這個霧氣朦朧的晚上，我用八方水訣陣，凝結出一些水來，還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我擡起右手，彈出了一個指訣。
旁邊王柳絮剛纔坐着的那個沙發，在水氣的作用下，一點點的癟了下去。還有，門口的一個桌子，也一樣軟了下去。
“這樣，可以嗎？”
我淡然問她。
王柳絮臉上浮現出幾分驚恐之色，原本臉上的嫵媚多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兇狠惡毒。
“小子，你……”
她的話並沒有繼續說出來，因爲，整個屋子裏的水氣越來越重。
用不了多久，她也會受到這濃重的水氣影響，整個紙人皮囊爛掉。
突然間。
她撐不住，跪了下來。
“小楊，求你了，千萬別毀我的皮囊！”
“你說吧，要我怎麼樣都可以，我只是個遊魂，沒有這幅皮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着，求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給我使勁兒磕頭。
我擡手，變幻指訣，取了一個休字訣。
片刻，屋子裏的水氣，就減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