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可別太過分了!”陳先一拍桌子,手背上青筋暴起,雙眼噴着怒火,顯然是被呂大夫的話氣到了。

    他雖然也生胡大夫的氣,怪他長他人威風,可聽到呂大夫侮辱胡大夫的話,卻依然想着維護胡大夫。

    沈忘心的目光轉到胡大夫身上,可胡大夫只是眼睛微微眨了眨,依然側對着他們,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更別提給他們迴應了。

    就連他自己都默認了呂大夫的說法,她和陳先也沒辦法幫他,只好拿着賬本和銀子,憤憤地離開了榮春堂。

    一回到三槐堂,衆人見他們兩個臉色不佳,紛紛問起事情的結果。

    陳先見沈忘心不願多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拍桌子冷冷地說道:“人家胡大夫不願意領情,我和忘心說破嘴皮子又有什麼用他如今的日子是不好過,可我們今天過去一看,竟是他心甘情願,受那呂大夫的磋磨呢!”

    “怎麼會這樣”馬大夫很難理解,“胡大夫心性比誰都高,以前屈居呂大夫之下,是因爲敬重呂大夫。如今他早和呂大夫鬧翻,又怎麼可能忍得了他”

    衆人在大堂裏“嘰嘰呱呱”的地討論起來。

    沈忘心回到三槐堂裏,坐在自己的診桌後面,被穿堂風一吹,把滿腦子的煩躁都吹走之後,人也冷靜下來不少。

    她靜下心之後,發現馬大夫說的確實有道理。胡大夫一直是個驕傲的人,只怕是有什麼把柄被呂大夫捏着,又或者自己有把握把呂大夫趕出去,這才暫時忍氣吞聲,不讓他們插手。

    “可以現在的情況,即便我們去問胡大夫,他也不願意向我們透露啊!”陳先胸中的怒火也漸漸平息,開始仔細回憶胡大夫的反常舉動,覺得馬大夫的懷疑,確實有他的道理。

    可胡大夫今天的舉動,一看就不想讓他們插手,要是他們越過胡大夫去管這件事情,只怕反倒喫力不討好。

    “要不還是先看看情況吧。”沈忘心嘆了口氣,“若是後一種情況還好,雖說這是一次危機,但同時也是胡大夫在榮春堂立威的好機會。但如果是前一種,我們還是要幫胡大夫一把,不能讓呂大夫小人得志。”

    衆人聽了沈忘心的話,都決定先觀望一段時間,若是情況不對,他們都會出手替胡大夫討回公道。

    這段時間,溪頭村菜農們冬天種下的藥材,都已經可以收了。

    沈忘心爲了這個,特意找到張家老兩口,還有新來的幾位老藥工,到村裏種了藥材人家地裏看了看,按照藥材的成熟程度,制定了收割和炮製的計劃。

    於是,第一批成熟的冬栽藥材,開始如荼地收割起來。

    其中,趙七家的地最肥,他一家人種藥材也最盡心,第一批收割的大部分都是他家的。

    雖然說沈忘心只租了他們家的地,但他們幫沈忘心種藥材,仍然是抽取分成的。所以,趙七來找沈忘心的時候,笑得都合不攏嘴。

    “心丫頭,我還真沒想到,種了半年藥材,餘下來的錢居然比賣菜還要多!”

    趙七說的是大實話,而且他還沒說,種藥材比賣種菜省力得多。藥材長到一定程度,就不用每天每天的紮在地裏,只需要做好基本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種菜不一樣,這大半年的,不知道可以種幾播菜,每種一茬新的都要重複播種,不要擔心種子的發芽率,可不比中藥材操心

    沈忘心微微一笑,讓陳先把裝着銀子的銀袋子拿了上來,遞到趙七手裏:“這是第一批藥材的分成,你們家種的藥材品相很好,所以得的銀子也比別家的多一些。等餘下的藥材收割了,再把剩下的銀子給你們。”

    “誒!好!好!”趙七掂了掂沉甸甸的銀袋子,裏面傳來小石頭相撞一般聲音,還有“嘩啦啦”的銅錢聲,就知道里頭有不少銀子,喜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心丫頭,我和我爹商量好了,接下來你如果有藥材要種,我家的地還可以租給你!”

    沈忘心早就想好了,但這段時間太忙了,還是要等陳先把新的種子採購回來再詳細談。

    於是,同趙七說道:“趙七哥,你也彆着急,若是願意跟着我種藥材,後頭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把地裏剩下的藥材,全都打理好了,免得一年到頭好好的,最後卻沒了品相!”

    趙七連連點頭,把銀袋子塞進懷裏,風風火火地出了三槐堂,連腳步看上去都輕快不少。

    “今年是個大豐收年啊!”陳先望着趙七的背影,臉上寫滿高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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