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長孫無忌得到相權,他再作此想恐怕會被人當成傻子。
於是,李承乾在三天後出現在了燕都城外的校場上。
這一日燕都城外的校場,陽光燦爛。
校場正北面的高臺上傘蓋高舉,旗幟飄揚,大戟、黃鉞、羽扇、宮燈,各個依排列在李承乾寶座周圍,使整個寶座都顯得氣勢煌煌。
李承乾一身光華燦爛的金甲,手按劍柄,威風凜凜地在站輝煌燦爛皇太子儀仗前。
在李承乾身前三千親勳翊的將士身着明光鎧,手柱亮銀槍,腰間還懸着長刀,一個個鐵澆鋼鑄一般站在那裏。
李世績、蘇定方、牛進達、許敬宗、郝處俊等一衆文武大臣皆盛裝依序而立。
在他們後頭是五萬衣甲明潔的大唐將士,這些將士站在遠處仰望高臺上的李承乾等人直覺是天兵天神下凡一般燦爛不敢直視,一個個心裏激動不已。
“諸位卿家和將士們都知道,四年前孤王在洛陽向陛下保證五年內平定高句麗。”
站在高臺上的李承乾緩緩開口,他的聲音通過土製擴音器傳遍整個校場,讓每一個將士都能聽的清楚。
所有人聽見李承乾的聲音,都立即屏氣凝神仔細傾聽,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少聽一個字。
“現在四年過去了,幸得諸位卿家和十餘萬將士戮力同心,到了今天高句麗覆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
數年之功將於今年一戰而定。
所以此戰關乎甚大,孤王要盡起留守在燕都的五萬精兵,親自率領膠往遼東征滅高句麗。”
李承乾話音一落,下面立即有將士大喊萬歲,緊接着幾萬將士全都跟着山呼萬歲。
聲音若雷霆一般隆隆傳出數裏,數裏內的一切鳥獸聽都嚇得伏地不起。
這排山倒海的氣勢不但懾了鳥獸,也讓站在高臺的文武大臣把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嚥了下去。
李承乾看着下面數萬熱烈歡呼的將士,心裏也是豪氣干雲,舉目遠眺看只見巨大的太行山脈連綿起伏,巍然矗立在西南方。
心裏暗暗發誓道:一切敢於阻我路途的人和事,哪怕你如這太行山一般,我也要把你搬開。
待將士們山呼聲稍歇,李承乾擡起雙手示意衆將士安靜,然後繼續道:“三天之後大軍出發,從今日起孤王就住在營中。東宮供奉將大營周圍搭建一百處戲臺,每晚爲將士們演一個半時辰的戲,將士們可以隨意觀看。”
“好——”
大營裏再次沸騰起來,這些將士之所如此擁護李承乾,當然不光是因爲李承乾爲大唐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主要是因爲東宮供奉們把李承乾做的好事,都編成戲劇演給他們看了。
李承乾見此笑着朝下面的將士搖搖手就往臺下走,站在近處的文武大臣連忙跟上,然後是各色儀仗迤邐而去。
過很久營中將士才發現李承乾已經走了,紛紛朝高臺抱拳行禮道:“恭送太子殿下!”
李承乾在劉葵的引領下來到營中的帳殿,剛坐下就見內侍稟報道:“啓奏太子殿下,兵部李尚書等求見。”
李承乾聽了知道他們一定是要問親征的事,就淡淡地道:“傳他們進來。”
李世績等人進來後先李承乾行禮。
李承乾面無表情地擡擡手道:“諸卿平身!”
他身上穿着鎧甲,一有動作甲葉碰撞就發出“鏘鏘”之聲,顯得甚是威武。
待衆人起身,李承乾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直接道:“孤王遠征遼東,燕都都督牛進達留守燕都,燕都大行臺禮部尚書許敬宗留下協助牛都督。”
李世績在牛進達和許敬宗領命之前就站出來,臉色難看地問道:“太子殿下率軍親赴遼東,陛下和朝廷和可有旨意?”
以李承乾身份要出關打仗,那必須在大朝上議論,百官同意然後發朝廷發明旨才能出去。
現在李承乾明顯沒有明旨,而且還直接繞過幽大行臺直接向五萬將士宣佈,這讓這些大臣很難接受。
李承乾不動色直接駁回道:“是孤王向陛下保證五年平遼,至於怎麼打一切得聽孤王的。”
李承乾這是強詞奪理,你全權負責徵遼東不代表你自己有權力出關?
“太子殿下!”許敬宗也有些爲難地,想要開口。
李承乾看着他道:“你是燕都大行臺的尚書!”
“太子殿下,臣等不管是不是在燕都大行臺任職都是您的臣子,但是太子殿下親征遼東的不管朝廷是什麼意見,就是臣等也難以從命。”李世績再次站出來緩緩說道,這是要強諫。
“哦,這是爲什麼?”李承乾明知故問道。
“回太子殿下高句麗覆滅在即,只要大唐全力出兵三個月內必然攻克,何須太子殿下親自率軍前往。”
李承乾聽了不動聲色地問道:“你這麼一說孤王就明白了,高句麗就要滅亡了,孤王去也是滅亡不去也是滅亡,是嗎?”
李世績知道不好,但也硬着頭皮道:“正是。”
李承乾聽沒有說話而是神情肅穆地緩緩起身,身上的甲葉鏘鏘作響,李承乾慢步踱走到帳殿中間,眼神從一衆大臣身上掃過。
然後看着李世績道:“孤王不去這滅國之功就是你們的,孤王去了這首功就是孤王的。
可是這麼想的?”
這話聽起來很合理,但是仔細一想一點道理也沒有。李承乾是大皇太子跟臣子不是一個級別的,李承乾去不去遼東,對參與徵高句麗的大臣能得到了獎賞影響不大。
“太子殿下,臣絕無此意。”李世績忙道。
“既然沒有這個意思,就去準備出兵的事務吧?”李承乾直接道。
“請太子殿下恕臣難以奉命!”李世績也很硬氣,畢竟李世民還在。
李承乾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緩緩轉過身,鏘鏘鏘鏘……一點一點地走回寶座。
帳殿裏的的羣臣也是臉鉅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李承乾坐下沉聲道:“這幾天諸位應該都知道了,陛下重懲了李象。”
李承乾的話不亞於一核彈在衆心底爆炸。
李世民在長安嚴懲李象,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李承乾,讓李承乾感到危機了?
李承乾要親自率兵覆滅高句麗,要是就是以無上的滅國功業和威信,來震懾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