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求知慾。”
羅伊德懂了。
人是什麼這個問題就算是地球上也辯了有個幾千年了，要說非常確切的定義還真的沒定論，除非你說的是生物定義。但我們又不是哲學家，平常分辨啥玩意，不都靠一個特徵嗎？所以在艾澤拉斯的聖光教會看來，在這個魔法世界，知性和感情不能算人獨有的特徵，但在此基礎上有了求知慾和求生欲之後，就可以認爲一個智慧生物是人了。
換句話說，求知慾和求生欲纔是人的靈魂的重要特徵，有了才能算人，不然就是魔法生物。
“就是因爲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我才決定出手干涉，”蘇斯諾拉說着，忽然情緒低落了下去，“但正如你們所見到的，我沒有強大的力量，疑慮和恐懼正在讓我遠離聖光，我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所以……”
蘇斯諾拉帶着乞求的目光望着羅伊德，顯然是想要讓羅伊德承擔這個責任。
羅伊德轉頭望向諾艾爾，半精靈女孩明顯並不情願，但也沒有直接表示反對，而是和達隆郡那時候一樣，衝着他點了點頭。
我會支持你的決定。
羅伊德讀懂了她的意思，但也沒有馬上決定。
“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羅伊德是這樣回答的，“在離開之前，我會告訴你我的決定。”
蘇斯諾拉沒有強求，接下來，雙方又討論了一些安多哈爾和北方疫情的事情，就互相告別了。羅伊德和諾艾爾離開小教堂，剛出門來，就見到緹娜的背影，聞聽腳步聲，這個女孩先是嚇了一跳，然後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啊，兩位客人已經出來了啊，房子已經安排好了，請跟我來。”
從教堂到空房子的路程不長，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但其間羅伊德和諾艾爾的目光卻往緹娜的背影上飄了不止一次。這種感受並不好，畢竟誰也不想自己失控，尤其是這種意識清醒時候的失控。
等到了房子門前的時候，羅伊德還好一點，身旁諾艾爾甚至已經像是看敵人一樣地看着對方了。
“到了！”這時，緹娜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是那副樂天派的笑容，“我已經稍稍打掃過了，要是缺什麼東西的話，請和我說，我會幫忙準備好的。”
“多謝，”羅伊德意識到自己心中的警惕心一下子被這個笑容消融了不少，“非常感謝，不過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一下，可以嗎？”
如果是陌生人忽然這麼說，就算不會警惕地拒絕，也一定會有所防備的吧。但緹娜只是愣了一下，接着道：“好的，請問有什麼要問的呢？”
羅伊德和諾艾爾對視了一眼，問道：“你跟隨主教學習多久了？”
“不到一年，先生，”緹娜站的很直，挺胸擡頭，表情看起來有點緊張，“大概就在半年前，忽然老師問我要不要當他的學徒，於是我就答應了。”
“那主教來這裏多久了？”
羅伊德聽了若有所思，接着注意到緹娜總是偷瞟一眼諾艾爾，便問道：“你總看諾艾爾幹什麼？”
“啊，非常抱歉！”緹娜低下頭，語氣很惶恐，“只是從剛剛開始，這位女士身上就一直往我這裏傳遞什麼東西，搞得我渾身酥酥麻麻的，所以忍不住……”
“諾艾爾，別惡作劇了。”
“好——”配合着羅伊德，諾艾爾拉長了音調，好像真的是個在惡作劇的搗蛋鬼一樣，但她的眼神卻十分冰冷，“對不起，我不會這麼做了！”
“她道歉了。”
“不，沒事，”緹娜似乎是把諾艾爾的表現當成了不情不願，自己先擺低了姿態，“是我還不夠忍耐，不對，那個，呃……總之，沒關係的！”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諾艾爾也就適時收起了表演，同時悄悄用手指捅了羅伊德一下。接收到她的信號，羅伊德便道：“不知道你家在哪？有機會的話，我準備上門答謝一下。”
“就在教堂旁邊那間屋子，”緹娜只當是平常的客氣話，“如果要做客的話十分歡迎。”
“真是感謝你的熱情，”羅伊德笑道，“讓你忙前忙後了這麼久，實在是過意不去，我這裏有個小禮物，不如……”
“這只是我的分內之事，”緹娜沒有接受禮物，“如果兩位沒有別的事了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還有什麼額外的需求，出門喊一聲，我馬上就會過來。”
“那好吧，”羅伊德也不強求，“明天見。”
“明天見！”
笑着打了招呼，緹娜邁着輕飄飄的腳步離開了。看着她的背影轉入教堂旁邊的屋子，羅伊德忽然開口問道：“你怎麼看？”
“她似乎能免疫魔法，”諾艾爾的聲音傳來，“我剛剛試着魅惑她，但失敗了。”
“你感覺她的免疫是哪種？像是岩石傀儡那種抗魔防護，還是說……”
“是魔法生物那種，因爲我的魔力被直接吸收了，”諾艾爾答道，“就好像你用火球打火元素一樣，法力對她來說，大概就是分離出去的部分迴歸了而已，不會有任何作用。”
“蘇斯諾拉的部分呢？”
“很明顯也不對勁，她的記憶明顯被修改過，所謂的模糊和記不住，都是記憶修改的後遺症，”諾艾爾道，“蘇斯諾拉絕不是一直在這裏的主教，她也肯定不是一直在這裏生活的小孩子。”
“還記得克拉蘇斯說過的話嗎？”
“你的意思是說！”諾艾爾猛地擡起頭，“她就是克拉蘇斯說的那個收穫？”
羅伊德點了點頭，諾艾爾似乎是被驚到了，愣了半天才道：“這算是什麼收穫？”
“算不算呢？”不像諾艾爾那樣直接否定，羅伊德對紅龍所言的態度有些曖昧，“看來，要和這位‘緹娜’的父母交流一下，才能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