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常夫人同時看向雲寒，老夫人說道：“衣衣，你可想好了，程家的世子可是個敗家玩意兒，你嫁過去難免要受委屈的。”</p>
“祖母，既然常夫人都已經收了人家的聘禮了，再退回去的話侯爺的面子掛不住難免會在官場上給爹爹使絆子。”</p>
老夫人聞言微微頷首，顯然她是對雲寒的話有所認同的。</p>
“衣衣可有想法？”</p>
雲寒看了眼常夫人，脣角微微勾起，常夫人見狀心中浮現一抹不安，果不其然，她便聽見雲寒給老夫人說道：“祖母，這聘禮呢，是常夫人收的，這些物件兒呢，也是在常夫人的屋子裏被打碎的，這些東西可從來沒有經過孫兒的手呢，所以依孫兒看呀，三姐姐和四姐姐入冬也該及笄了，不如就讓三姐姐和四姐姐一同嫁過去好了，這樣以來二人還有個伴呢，不至於在侯府受委屈。”</p>
“娘，這怎麼行呢，當初說好的是讓衣衣嫁過去的，怎麼能讓知兒和歡兒替嫁呢？”</p>
老夫人眉笑眼開的說道：“老身覺得衣衣的法子可行，衣衣說的很在理，聘禮是你收的，我們衣衣又沒收，你不捨得讓你的女兒嫁就能來嚯嚯老身的孫兒嗎？”</p>
“娘……”</p>
老夫人揮了揮手，“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要麼讓你的兩個女兒嫁過去，要麼收拾東西滾出雲府。”</p>
老夫人看着常夫人眯了眯眸子，只要常氏走了，即便侯爺怪罪下來也能將一切罪責推在她的身上，既不會擋着自己兒子的仕途又不會讓自己的孫兒受委屈，簡直是一舉兩得。</p>
老夫人再一次掃過碎了一地的瓷器，她牽着雲寒的手離開了常苑。</p>
常苑門口的少年見着老夫人走出來，他拱手道：“孫兒見過祖母。”</p>
老夫人微微頷首順便說道：“橋兒可要在課業上多下功夫呀，不要像你爹一樣這麼多年了還是個從四品的小官。”</p>
“孫兒遵命。”</p>
老夫人牽着雲寒的手與雲橋錯身而過，雲寒絲毫不敢擡頭看雲橋，彷彿雲橋一早就看穿了她的身份，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樣溫潤的少年總會令她的心裏發怵。</p>
老夫人牽着雲寒的手沿着林蔭小道穿過一個一進一出的小院朝着椿苑走去。</p>
豔陽高照。</p>
初夏的驕陽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猶如穿過枝葉的輕紗一般令人想要輕輕撫摸一下。</p>
雲寒跟着老夫人走着走着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老夫人聞聲回眸看向雲寒，雲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呢。</p>
“乖孫兒早上可是沒用膳？”</p>
雲寒紅着臉微微搖了搖頭，老夫人目光不善的看向雲寒身後的酥酥，酥酥被老夫人下的一個激靈。</p>
“你就是這樣照顧嫡小姐的？”</p>
“奴……奴婢……”酥酥看了眼雲寒，見雲寒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就學着雲寒的那一套，將早上發生的一切悉數說給了老夫人。</p>
老夫人聞言氣的直敲地面，“反了她了，竟然敢虐待老身的寶貝孫女。”</p>
“祖母您消消氣。”雲寒邊安撫老夫人邊給酥酥豎起了大拇指。</p>
“走，去錦苑，老身倒要看看這個常如是怎麼對待老身的孫女的。”</p>
老夫人說着話臨時轉了方向，雲寒一臉驚訝，這個發展路線怎麼比她想的還要好一些呢，真是給她省了好多事，她微微勾起脣角。</p>
“祖母您滿點，當心身子，爲了常夫人那樣的人氣壞身子不值得。”</p>
祖孫二人說着話朝着彩雲閣走去。</p>
彩雲閣</p>
老夫人擡頭看了眼匾額：“這三個字寫的倒是不錯。”</p>
“祖母過獎了。”</p>
老夫人眉眼含笑的看了眼雲寒繼而步履蹣跚的走進庭院。</p>
雲寒的庭院是雲府最偏最小的，根本不像一個嫡女該居住的地方。</p>
“當初老身說給你換個離老身近一點的院子，你死活不換，你看看你，一步步退讓那些外人就一步步的得寸進尺覺得你好欺負。”</p>
“孫兒只是覺得住在這裏清淨，況且孫兒也不想跟她們爭搶什麼。”</p>
“那些外人若是有你一半的心思老身都放心了。”</p>
雲寒但笑不語，但是她的心裏卻在盤算着該如何對付常夫人一行人。</p>
老夫人走進雲寒的寢屋，煤油的刺鼻味撲面而來，老夫人伸出手在鼻子前微微揮手，“衣衣，你的屋子裏什麼味兒啊？”</p>
雲寒得意的指着那盞煤油燈說道：“是孫兒的油燈啊。”她人畜無害的看向老夫人，這令老夫人愈發心疼。</p>
“這樣的東西怎麼能用，快扔出去。”</p>
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聞言連忙將那盞煤油燈扔了出去，雲寒看着被扔出去的煤油燈臉上劃過一抹可惜，“怎麼就扔了。”</p>
“祖母，您把孫兒的油燈扔了，孫兒晚上用什麼呀，孫兒怕黑。”雲寒委屈巴巴的看着老夫人。</p>
老夫人看向酥酥：“你怎麼不去庫房領燭火？”</p>
“回老夫人，奴婢去了，但是庫房的人說這個月的燭火沒有了，要讓我們等到下個月纔行呢。”</p>
老夫人身旁的嬤嬤怒斥道：“你胡說，昨兒我才從庫房領的燭火，怎麼可能會沒有。”</p>
酥酥委屈巴巴的看向雲寒：“小姐，奴婢真的去了，但是庫房的人確實說沒有。”</p>
老夫人看了眼雲寒：“衣衣，你要是覺得這個丫鬟不行老身給你換一個吧。”</p>
“祖母，酥酥其實對孫兒特別用心，可能是我不招人待見，所以那些人才會難爲我的丫鬟。”</p>
老夫人再一次用柺杖敲着地面：“老身的寶貝孫女誰敢不待見！”</p>
“紅煙，你帶着酥酥親自去一趟，老身倒要看看這些人給還是不給。”</p>
紅煙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算的上一個忠心的主呢，“是。”她帶着酥酥匆匆離去。</p>
老夫人在雲寒的小院裏轉了轉，又朝着食廳和小廚房走去，食廳內的早膳還未撤掉，老夫人看着一桌子的早膳不禁蹙眉：“衣衣，你早膳就喫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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