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又恢復了往日的煙火氣息。
老太太聽說今日雲寒要回來了,興奮的晚上都不肯睡,直到見到雲寒和雲羽平安歸來,寒暄一陣後纔回屋睡下。
雲寒一連幾日都未曾睡個好覺,回屋後倒頭就睡着了。
七月許是在路上已經睡完了一年的瞌睡,回到七府後怎麼都睡不着,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洛翰熙今日直接回了熙王府略作休整,明日在進宮述職。
夜裏,他又立於閣樓窗邊,手裏摩挲着紅色麒麟玉,京都城繁花似錦,卻唯獨看着一處隱隱發呆。
好似從前的一切未曾發生過一般,一切都循規蹈矩的進行着;又好似時間的年輪倒了回去,讓他們迴歸到初識時的狀態。
這一切令洛翰熙感到恍惚,生怕和雲寒的過往是一場夢,而如今夢醒人散……
天邊泛起魚肚白,隱隱散發出朝霞的光輝。
洛翰熙匆忙進宮上早朝,雲寒還在睡夢中囈語着什麼……
朝陽升起,薄霧散去。
雲寒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屋內一切如舊的陳設心情大好。
楓靈端着洗臉水走進來,看着牀榻上兩眼忽閃的雲寒“小姐今日醒的真早。”
雲寒躺着放空了一會兒自己,她也感覺很恍惚,時間可能永久定格在雪寒苑了,而她的生活也在週而復始的進行。
“彷彿是一場夢……”雲寒喃喃道。
楓靈看着雲寒笑道“小姐莫不是睡傻了?”
雲寒微微一笑,緩緩的從牀榻上起來。
一刻鐘後,雲寒走出寢屋,今日的雲寒身着梨花白撒花煙羅衫,頭挽雙丫髻,腳踩繡花鞋,身姿輕盈的走到院子裏。
此時已正值暖春之際,太師府中的桃花在空中飄蕩,素潔淡雅的梨花也紛紛綻開,偶有幾隻小松鼠流竄在松間閣的松樹林中。
碧空萬里,春意盎然。
雲寒摸着許久未坐過的鞦韆不禁笑出聲來,原以爲外面的世界有很多驚喜,如今才曉得,自己擁有的已經是最好的了。
在春風中蕩着鞦韆,感受着暖陽灑在面龐上的溫暖,乃是人間最美之事。
許久,雲寒問道“昨日回來到今日都未曾見着佳佳,佳佳人呢?”
一旁做事的楓靈笑道“佳佳還小,春天來了,指不定又去哪裏玩兒了。”
周圍服侍的丫鬟將頭埋的及低,面容嚴肅略帶傷感,無意間雲寒瞥到一個小丫鬟在偷偷抹眼淚。
雲寒走過去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在雪寒苑的丫鬟過得都很好,雲寒雖說性子冷淡些,但從不曾責罵苛待她們,有時還會賞給她們一些值錢的玩意兒,太師府的丫鬟都擠破頭往雲寒院子裏鑽。
“回小姐,只是被風迷了眼睛罷了。”小丫鬟邊抹淚邊說道。
雲寒廣袖一揮,端坐在石桌邊“楓靈,將軟鞭拿來。”
都說國有國規,家有家規,雪寒苑的主人再好,也有自己的規矩。
“方纔我一提到佳佳,你們一個個就低下了頭,莫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雲寒質問道。
一羣小丫鬟紛紛跪下不言語……
“還不說是嗎,非要本小姐將鞭子抽到你們身上才願意嗎?”雲寒斥責道。
有一個膽小怕事的丫鬟帶着哭腔說道“小姐,佳佳姐……沒了……”
雲寒和楓靈二人如雷灌頂,這才離開半年,半年而已……
“沒…沒了…”雲寒頓時紅了眼眶。
“好端端的人怎麼沒了?”雲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楓靈急忙讓丫鬟說清楚緣由。
這時,一位少年走進雪寒苑,一襲紅衣一支簫,除了七月再無旁人。
七月看着院裏跪着一地的下人都在抹眼淚,便曉得雲寒已然知曉此事。
“在徐州我忘了告訴你了……”七月看着雲寒愧疚的說道。
雲寒紅着眼眶看着七月“這件事你也知道是不是?”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雲寒質問道。
當時不是七月不說的,是星曉的愛來的太不及時了,導致七月頭腦一熱竟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七月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解釋,現在解釋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雲寒也不問七月爲何沒有告訴她,總歸現在自己知道也不晚“誰幹的?”
“雲…雲檸。”七月結巴道。
雲寒手掌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眼底劃過一抹狠厲。
“走,去花柳苑。”雲寒說道。
雲檸此時正坐在院子裏,感受春日陽光的溫暖,順便想想如何博得華王一笑。
自從華王因雲檸落水後,每每見着雲檸和她的小侍女都倉皇而逃,實在被追的急了也會呵斥雲檸一番,雲檸也不氣餒,三天兩頭給洛南華一封信,洛南華看也不看悉數燒成灰燼。
洛南華曾告訴雲檸“以後離本王遠一點,若是還不悔改,本王不惜挑斷你的手腳筋。”
厲語一出,雲檸確實安分不少,好景不長,又變回從前的模樣,洛南華也只能處處避着她。
自從洛凌勇被流放邊疆後,洛南華也鮮少出門,雲檸已好些時日未曾見着洛南華了,正在院中鬱悶呢,就看着雲寒風風火火的走進花柳苑……あ七^八中文ヤ~8~1~. <首發、域名、請記住
雲檸起身迎上去笑道“呦,稀客呀,今日什麼風把嫡姐吹到我花柳苑了。”
雲寒二話不說揚手就是一巴掌。
身後的七月看着真是解氣,心中暗自讚歎他家小云兒。
雲檸捂着臉,委屈道“嫡姐這是做什麼,平白無故的爲何要打我?”
“平白無故?”雲寒嘴角挑起。
“好一個平白無故啊。”
“庶妹你這半年越發伶牙俐齒了。”
雲寒的話字裏行間都帶着對雲檸的譏諷之意。
“雲檸不懂嫡姐在說什麼。”雲檸神情躲閃。
雲寒拈起雲檸的下巴“那麼,今日我便告訴你,我是何意。”
雲寒揚起手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替死去的佳佳打的。”
“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母親打的。”
“這一巴掌是替我打的。”
雲寒打完三巴掌用力甩開了雲檸的下巴“本小姐不在你就可以欺負我院子裏的人了嗎?”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你有什麼資格動我院子裏的東西,你憑什麼敢搶我的東西!”雲寒怒不可遏的看着雲檸。
“嫡姐,我……”雲檸捂着臉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