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府院落中擺着一把紫檀木雕花大椅,洛翰熙大刀金馬的坐在雕花太師椅上,手中一如既往的摩挲那塊紅色麒麟玉。
雲寒拿着一件紫色披風走出來給洛翰熙披上“起風了,你彆着涼了。”
洛翰熙牽着雲寒的手,讓雲寒坐在了自己身邊。
“把卓芸悅給本王帶來。”
一盞茶後,卓芸悅蓬頭垢面的出現在洛翰熙腳下,洛翰熙眼底盡是不滿,手下的人是知道洛翰熙的脾氣的,故而又將卓芸悅扔的退後了些。
“卓芸悅,你身爲本王妾室,卻想刺殺本王,你可知罪?”洛翰熙冷言冷語說道。
卓芸悅一臉憔悴的看向洛翰熙“殿下,悅兒沒想刺殺您,悅兒想……”卓芸悅一臉憎恨的看向雲寒。
洛翰熙睥睨了眼雲寒“怎麼?你還想要刺殺本王未來的王妃?”
“殿下,你明明已經跟她解除婚約了,我纔是你的妻室啊。”卓芸悅哭訴道。
殘陽一點點落下,屋檐的倒影也漸漸褪去。
洛翰熙不屑的笑了聲“你?”
“當初想要勾引本王的是你,借雲寒的名義送毒點心的也是你,爬本王牀榻的人亦是你,現在居然還想要刺殺寒寒……”洛翰熙一樁樁一件件的幫着卓芸悅回憶。
卓芸悅不可置信的看着洛翰熙,呢喃道“原來是我被算計了,這怎麼可能……”
“來人,卓芸悅刺殺皇子,着家法處置後扔出熙王府。”洛翰熙不緊不慢的說道。
卓芸悅上次捱過的鞭痕纔剛剛好,這次又是家法,卓芸悅顫顫巍巍的攤到地上。
半晌,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底劃過一抹狡黠。
“等一下!”卓芸悅說道。
“殿下,妾身……妾身已經有了殿下的骨肉……”卓芸悅低聲說道。
雲寒心頭一緊看向洛翰熙。
“殿下可還記得,在您回來的幾日後,我曾去過你的寢屋……”卓芸悅說道。
洛翰熙回到京都城後,一天下午,卓芸悅吩咐紅梅去一下廚房,還給了她一包藥粉,當天夜裏自己身着薄紗,隱隱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膚,步伐穩健的走向洛翰熙的寢屋,上了洛翰熙的牀榻……
洛翰熙嘴角微挑,他看着卓芸悅“恐怕,你腹中的孩兒並非本王的吧。”
“妾身腹中的孩兒確是殿下的,如若不然,悅兒願被殿下扔去楊柳街任人踐踏。”卓芸悅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是她手中最後一張底牌了,也是勝算最大的一張牌了。
“你說什麼?你有了熙兒的孩子?”身着華服的樂正皇后剛踏進熙王府就聽見卓芸悅的這句話。
洛翰熙一臉難堪,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母后來了。
“母后,您先坐,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洛翰熙還是要先安撫好自己母后的情緒的。
樂正皇后看着洛翰熙的模樣,心裏生氣極了,“你好好給本宮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本宮認定的兒媳婦只有雲寒一人!”這話是給跪在下方的卓芸悅說的。
“母后您先別急,耐心等等。”洛翰熙好言好語說道。
樂正詩藍看在自己兒子受傷的份上就不計較了,她好心來看看自己的孩子,卻趕上這麼一出好戲。
“你就沒仔細想想,你爲何能那麼順利的爬上本王的牀?”洛翰熙不屑的問道。
當夜,洛翰熙根本就不在自己的牀榻上,牀榻上躺着的是跟他身形相似的暗衛,卓芸悅還以爲是紅梅辦事利索呢。
半晌後,冰奕帶着一個面容憔悴的女子扔到卓芸悅身邊。
卓芸悅瞳孔驟然放大“紅……紅梅……你這幾日去了哪裏?”
“小姐……”紅梅的淚水奪眶而出。
那日,紅梅聽從了卓芸悅的吩咐,走到府裏的廚房給洛翰熙的飯菜下藥,恰巧,冰奕去廚房給洛翰熙端當日的飯菜,紅梅被抓了正着,而卓芸悅有身孕的事情他也早就知曉。
紅梅將事件的來龍去脈一字不差的說了一遍,卓芸悅揚手就是一巴掌“你胡說,真是養不熟的狼。”七·八·中·文.
紅梅捂着臉哭訴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樂正皇后指着卓芸悅怒斥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自己不要臉還想帶上我的熙兒。”
“藍姨,您消消氣。”雲寒坐在樂正皇后身邊順着氣。
洛翰熙摩挲着食指“方纔你自己可是說了的……”洛翰熙後面的話再沒有往下說。
卓芸悅爬到洛翰熙腳邊求饒“殿下,殿下,悅兒知錯了……”
“賞鞭一百,丟到楊柳街去。”洛翰熙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在東陽國,東富西貴,南貧北賤,這楊柳街恰好在北街。
天陰沉沉的,四周陰風四起。
熙王府的人做事極爲嚴密,卓芸悅被扔去楊柳街的事情,第二日清晨才被人知曉。
韜王府
大清早有下人來報,說出了街上的流言蜚語。
洛藝韜將桌上的茶具一掃而落,憤恨的離開韜王府。
楊柳街的一個破爛的角落裏又多出一具女屍。
洛藝韜看着衣衫不整,身帶血跡的卓芸悅,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心愛的女人和他尚未出世的孩子,一夜之間全沒了。
他抱起卓芸悅,仿若遊魂般走向城外,找了一個安靜僻壤之地將卓芸悅草草葬了……
他跪在墳前許久,直到太陽漸漸落山才緩緩起身離開。
洛藝韜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沒有了,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回到了韜王府。
回府之後,宮中便傳來旨意,將洛藝韜囚至無人島,今生不得放回。
天空巨響,大雨瓢潑。
洛藝韜立在院中,仰頭大笑,笑着笑着便哭了,雨水沖刷着他的眼淚,洗滌着他內心的傷悲。
將軍府
卓逸塵痛失愛女,下朝之後便未曾出門,他唯一的女兒就這樣沒了。
回想起卓芸悅及笄時的模樣,還是那樣開心,現在人卻沒了,這讓他這個頭髮花白的父親如何接受。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讓他猝不及防。
卓逸塵深夜立在窗前,燭火微微閃爍,身影倒映在窗戶上隨着燭火搖曳。
突然,卓逸塵就哭了,一個久經沙場的男人,一個曾經浴血奮戰的鐵血男兒,這一刻真的撐不住了,痛失愛女,這比刀劍來的還要猛,還要無法反擊。
翌日一早,卓逸塵打開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