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縈離開工作室時,她喊了祁朗,“阿翔,能過來一下嗎?”
祁朗走向門口,不說話等着她的下文。
季縈等他站定了,便笑眯眯的說了:“我約了明天去紋身哦。”
明天,是星期六,祁朗約定好與妻子一起去香山的日子。
他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確定,在工作室的這段時間她與不笑寧沒有單獨談過話,甚至於,她連手機都沒有使用過。
祁朗猶豫了一下,說:“明天我要陪小雨。”
季縈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來了,最終,她卻又重新笑起來,“好吧,那我自己去好了。”
“阿翔拜拜。”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季縈。”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的那一刻,祁朗卻又追了出去,“……明天我跟你去紋身。”
她應該會假意拒絕,與自己推拉兩三次,然後最後才一臉感動的接受,這是白蓮花的習慣套路,祁朗這麼想。
可季縈沒有,她只是笑了,臉上看不出一點對於蘇雨的歉疚,理所當然的接受,“好呀,明天見哦。”
她不心虛的話,該心虛的人就變成祁朗了。
他虛握了下拳,似乎在給自己找一個藉口,“說好了的,我要陪你。”
“對啊。”季縈漫不經心的整理了下裙襬,“這個紋身師很難約的,改不了時間。”
談話之後二人分別,祁朗又一次的錯過她離開的時間點後這才驅車往家裏走。
週五的傍晚,車堵得厲害,他從日落時分開到繁星亮起,這才滿身疲憊的到了家,妻子早把晚飯備好,等着他的歸來。
三菜兩人一燈,碗碟中的菜被熱過幾遍,蓮藕排骨湯在黃色的餐燈下冒着嫋嫋的熱氣,無比溫馨美好的場面。
祁朗喝着湯,無比艱難的開了口,“明天我們不能去香山了。”
他已經努力假裝平靜了。
“嗯?”蘇雨愣了一下,看見他碗裏的湯快喝完了,伸手拿過來又給他盛了一碗,“怎麼了?”
往常美味的菜色在今天猶如味同嚼蠟一般,祁朗低下頭佯裝夾菜不看她的眼睛,“樂隊這段時間太忙了,單寧和三兒都不放我走。”
“啊,這樣。”蘇雨面色上有些遺憾,但很快調整了過來,“那我們下次再去好了。”
她一向是個善解人意的妻子,祁朗心裏泛起一陣愧疚,格外認真的開了口:“對不起。”
蘇雨一瞬間怔愣後便被他這幅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忙給他夾菜:
“這有什麼的,這次去不了下次去就行了,平時也沒見你沒陪我去哪兒,今天倒還好,良心發現道上歉了。”
祁朗配合的笑起來,至於內心究竟是何種想法,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