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蓮花教學手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女王的騎士
    有些事情知道真相也不能提及,即使只在上面蓋上一層薄膜,在這之下的所有祕密都能被清楚看見,但只要不揭開,就能當做不存在。

    季縈可不管那麼多,拿着手裏的高腳杯輕輕與他碰了個杯:

    “我喜歡你呀。”

    祁朗睜大了眼,即使不是第一次聽見卻也是與之前同樣的震驚。

    季縈啜飲了一小口香檳,因爲脣舌間品到甜蜜香氣而對他笑了起來。

    因爲那個笑在祁朗的心裏太波瀾壯闊,他下意識偏開頭飲下一大口杯中的香檳用以逃避,反應過來時,那酒已經吞下去了。

    季縈笑得更開心了,伸手壓住杯託:

    “不是不喝酒嗎?”

    還剩下一點殘酒,小小盈住杯底,祁朗囁嚅着,盯住她的眼睛說不出話,掌下與她的手幾乎能相握。

    季縈就慢慢湊近了,近到他以爲她要吻自己。

    然後她垂下了目光,就着他的手啓脣輕輕叼住了杯口,手把杯腳向上扶起,淺金色的液體就順滑的沿杯壁流向了她的齒間,一滴不剩。

    因爲距離這麼近,祁朗可以清晰的看見她整齊潔白的貝齒,舌尖勾起捲住了酒液,他不自覺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這甚至是比交杯更親密的行爲,季縈嚥下香檳把杯子拿了回來:

    “好了,幫你喝掉了。”

    直到這個時候,祁朗才醒了過來,心神大震:

    “你不能——”

    “季縈,你有個朋友過來!”

    屋內,遠遠傳來喊聲。

    季縈站起來:

    “抱我過去。”

    “什麼?”祁朗不可置信。

    可季縈依依不饒,勾住他的脖子又重複了一遍:

    “抱我過去,我沒穿鞋。”

    裙襬下,果然她是光着雙腳的,可祁朗馬上望向遠處的別墅,生怕有人看見。

    至於推開她?大概是上一次的經歷足夠讓人銘記,他不敢推開。

    在這個一覽無餘的草坪上,她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那麼顯眼。

    “他說他叫米漁,你快過來!”裴珏又喊了一聲。

    季縈卻沒有一分害怕,依舊肆無忌憚的半點沒有想躲避:

    “別看了,你現在抱我過去還不會有人發現哦。”

    祁朗心下一狠,破罐子破摔的一把將她攬腰抱起了,幾步將她送到了草坪外木棧道的長椅上放下。

    他以爲這就結束了,轉身就要走,可誰知季縈又叫了他:

    “阿翔,幫我穿鞋。”

    祁朗回過身,升起一股無力感,她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瞧那樣子是自己不幫她穿就不會走了。

    片刻後,他認了輸,認命的彎腰拿起了那雙高跟鞋。

    季縈將裙襬提起,露出塗了紅色指甲油的雙腳,庭院的燈突然在這時候如期亮了起來,照亮了指甲上細密閃光的流沙質感。

    祁朗蹲下身單膝跪地,看見她腳底沾了草梗與泥土,摸兜掏出了一包紙巾將那些都擦乾淨。

    她的腳踝纖細,自己一握之下指節裏還有剩餘,細膩的皮膚摸上去每一寸都極致的柔軟。

    祁朗沉默着,心裏卻早已天翻地覆,將最後一個搭扣繫好擡頭望她:

    “好了,走吧。”

    燈光自季縈頭頂傾斜而下,爲她戴了一頂皇冠,他跪在女王足前,如同一位忠誠的騎士。

    二樓,張三兒結束掉一局遊戲從手機上擡起了頭:

    “看什麼呢?”

    “沒什麼。”不笑寧將視線從院子裏收回,微不可見的笑了一下,摸兜掏出了一根菸點燃,“我抽根菸。”

    張三兒頗絕無趣,斷了要過去看看的想法,又打開手機準備新一輪的戰鬥。

    “對了,米漁來了,你不下去?”不笑寧提醒了他一下。

    張三兒跟裴珏不對付,兩人便躲了上來,他一玩遊戲就忘乎所以,完全把周遭的一切都忽略了,剛纔那麼大的喊聲都根本沒聽見。

    “不不不,我不去。”聽了這個消息,他滿臉寫上了拒絕,連連搖頭。

    那小孩兒變臉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是個白切黑,而且……

    在即將要聯想到不好的內容時,張三兒及時切斷了自己的想法。

    要幫季縈嗎?不笑寧思考了一下,將一口煙吐出來,狀若無意的開口:

    “也對,他是你情敵嘛。”

    “嗯?”張三兒瞬間把驚訝都寫在了臉上,“你怎麼知道他喜歡季縈?”

    菸頭順着窗臺丟了下去,不笑寧轉回了身:

    “我聰明啊。”

    老實說,他這樣有點欠打,可張三兒又沒辦法反駁,因爲他是肉眼可見的、衆所周知的聰明。

    他磨了磨牙,忍下了動手的衝動。

    緊接着,不笑寧又說話了,而且是風涼話:

    “不過,你跟他是情敵也沒什麼意義了,季縈不是已經談戀愛了嗎?”

    “唉!”張三兒重重的嘆了口氣,“那裴珏就不是——”

    說到這,他聯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兒:

    “對啊!我跟米漁是情敵,我跟裴珏是情敵,所以說,米漁跟裴珏也是情敵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他一跳而起,匆匆就往門外跑:

    “我先下去了啊!”

    不笑寧挑眉,慢慢開始往樓下走,學着季縈這麼欠打的說話,原來還是挺有用的。

    “米漁!”張三兒還在樓梯上就開始大喊,“你過來!”

    “不好意思。”米漁禮貌的表示抱歉,“我朋友叫我了,先失陪一下。”

    裴珏表示理解,點點頭讓開。

    然後張三兒就見着米漁錯身讓過裴珏,乖巧的笑容一秒就消失掉了,變得陰沉起來,向自己走近。

    直到他站定了,馬上便黑着臉小聲問詢:

    “那玩意兒是季縈的男朋友?”

    他這樣子明顯是知道這人的,語氣裏幾乎要把裴珏生吞活剝了,也許是因爲他口吻太過可怕,張三兒感到心裏有一瞬的不舒服,點了點頭:

    “是啊,那東西就是季縈的男朋友。”

    一個玩意兒,一個東西,兩人在這方面,倒是完美的默契保持了一致。

    不過也側面說明了,裴珏的名聲的確不是太好,已經傳遍了整個北京。

    米漁咬了咬牙,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怎麼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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