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煎得太老了。”
“是嗎?”不笑寧意味深長的看向她,“可能是煎得太久了吧。”
他這麼一說季縈霎時就明白了,他看到了。
既然是這樣,她也放棄了對不笑寧手藝的批判,轉而向另一人說話:
“我想喫意麪。”
牛排只准備了兩塊,所以呈給祁朗的是一盤意大利麪,他也不介意,喫什麼都行。
盤裏的意麪還沒動過,他看着季縈笑意盈盈的托腮看着自己,只思考了一秒就將兩個盤子交換了:
“那你喫這個吧。”
季縈照單全收,心滿意足的開始品嚐沒有像煎過頭的牛排那般乾柴的意大利麪。
她朝不笑寧輕輕眨了下眼,稍稍有了一分忍俊不禁的感覺。
另一邊,米漁三人正在一家小店裏喫着路邊攤,冰啤酒加火鍋,盛夏的冰火兩重天。
超大的工業風扇轉的像直升機一樣,搖頭擺腦發出嗡鳴,他們去的時候還早,一直到現在,才陸陸續續有喫晚飯的人們進來。
米漁有點搞不懂,兩個北京人,爲什麼偏愛的食物是麻辣火鍋,又不是出身川渝,但這口味的事誰都沒辦法決定,他只能捨命陪君子。
他覺得自己的口腔就像着了火一樣,嘴脣更是紅豔豔的有些發了腫,這重慶火鍋,也太正宗了些。
其實張三兒和王二毛的樣子沒比他好多少,喫得滿頭大汗的,可就像着了魔一樣,根本停不下來,被辣得呲牙咧嘴的,還一口一口把燙出來的毛肚往嘴裏塞。
酒過三巡,兩個臭味相投的人話便多了起來,高談闊論,無話不談。
米漁就去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的時候便聽見張三兒把他們的“怎樣天衣無縫把一個女人安插到裴珏身邊讓季縈看清他真面目跟他分手”的計劃抖摟了個乾淨。
他真是無言以對,現在就想捂張三兒的嘴都來不及了,這人就適合帶個嘴套,話怎麼能這麼多?
要知道,這可是祕密計劃,首要條件就是保密,他怎麼不揣個喇叭上故宮門口喊呢?米漁恨鐵不成鋼。
聽了這一番詳解的二毛並沒有表達什麼反對的意見,反而一拍大腿,朝兩個人招了招手:
“過來。”
“幹嘛?”米漁一臉的抗拒。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嘛!”二毛倒是急了,一把將兩個人的肩膀攬過,三顆腦袋湊在了一起。
他左右看看兩個人,壓低了聲音悄悄說:
“我認識一個姑娘,倒是挺合適你們要選的那個人的。”
張三兒瞬間就興奮了起來,眼睛都亮了:
“誰誰誰?快叫出來看看!”
與他的態度完全相反的是米漁,他仔細回想了要找的女孩兒的那些條件,學歷、樣貌、身高、年齡、才藝、情商智商……等一系列。
然後再看看二毛,米漁很懷疑,他找的女孩兒有沒有一樣能達標,別又是跟張三兒找的那些一個樣。
“看看也行。”二毛反而拿起了喬,“就是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空。”
可這樣好像又有點不給人面子,他想了想,開始打圓場:
“其實吧,我們現在都已經開始報名要海選了,別人報名費都交了我們也不可能不辦,你朋友要想來的話,也可以交個簡歷過來嘛,我相信以她的條件,一定能選上的!”
這回二毛居然猶豫了:
“還要交報名費啊……”
“交什麼報名費?咱倆那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把兄弟!”張三兒酒勁上了頭,直接拍胸脯保證,“二毛的朋友來說一聲就行,不用交報名費!”
搞得好像這是什麼光榮使命一樣,米漁扶額,明明我們乾的是缺德事兒,也不必這麼光明正大。
可話都說出去了,他沒必要在這兒撅張三兒的面子,海選嘛,選得上選不上得看實力,索性也就順勢答應了:
“對啊,你到時候讓她把簡歷發給張三兒就行,不交錢。”
“那感情好,回去我就跟她說。”這下二毛終於滿意了。
他倒不是覺得這事兒是個正經事兒,可耐不住冠軍能得五百萬的獎勵啊,二毛也沒想貪下這錢,主要看着那姑娘挺慘,應該是需要這些錢的。
“來來來,喝酒喝酒。”他把杯子又端起來,剛纔的話題暫時先按下。
米漁見勢不對,準備開遛:
“我們就不喝了,晚上還有事兒呢。”
“啊?什麼事兒?”張三兒還能記得就有鬼了。
可他看着米漁指着那攝影機也反應過來了:
“哦哦哦,差點兒忘了,真有事兒還。”
他雖然這麼說着,可動作卻還是要斷杯的樣子,米漁趕緊扯着他後衣領將他拉起來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啊,你記得讓你朋友報名。”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二毛顯然腦袋也不太靈光,半分沒覺得對方的敷衍,豪氣的點點頭:
“行,你們走吧,今兒我結賬。”
米漁朝他露出一個笑來,拉着人就跑了。
直到出了他的視線,看着幹啥啥不行的張三兒,他嘆了口氣,默默想着:
‘跟這樣一個在一塊兒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缺德事兒幹多了。’
可看他傻了吧唧的樣子,米漁心頭又泛起一點點甜,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季縈眼光還真挺準的,瞭解深了吧,這人還真挺有趣的。
算了算了,他伸手攔了輛出租,把人塞進了後座:
“去三里屯酒吧街。”
“嚯!”司機聞到一股酒氣,“這天都沒黑呢,你倆這是剛喝完又要去酒吧了?”
米漁衝後視鏡裏的師傅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來:
“不是呢,酒撒衣服上了,我們要去找人。”
他的人設怎麼能是個從白天喝到晚上的酒鬼呢?就算是跟陌生人也不行,小仙男不食人間煙火,怎麼可以喝酒呢?
“好嘞。”大概是他的神色清明,笑容有太有欺騙性,司機還真信了這鬼話,踩下了油門,“我開快點兒啊,不然一會兒晚高峯能在路上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