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以往的表現,他甚至有些不適應了,季縈這個人能老老實實不作妖不亞於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機率。
可直到停下車也沒發生任何意外狀況,她彷彿只是個搭了個便車的鄰居。
祁朗出電梯時深深看了她一眼,目送着電梯門關上,心頭輕鬆也有,可又有一些空落落的感覺。
他深呼吸一口,放下漫無目的的遐想轉身回了家。
“回來了?”蘇雨在平板上看着一部最近熱播的電視劇,頭也沒擡隨口跟他打了招呼,“冰箱裏我買了荔枝,你拿出來嚐嚐。”
“噢,好。”祁朗在玄關處答應了一聲。
他最近在外面喫飯的頻率漸漸高了起來,可蘇雨好像並不是很在意。
凍好的荔枝紅得煞是好看,可以從梗上青綠的葉子看出新鮮程度,作爲生長在南方的水果,祁朗從小到大倒是喫得少些。
“叮咚。”
“誰啊?”丈夫去廚房了,蘇雨只好起身去開門,倒不是真的想知道敲門的人是誰,只是下意識問了一句。
她捨不得追到一半的劇,一邊拿着平板一邊走了過去。
“Hi。”門打開,季縈笑盈盈的跟她打了個招呼,把手上的東西遞出去,“我買了點咖啡豆,送來給你們嚐嚐。”
“季縈?”蘇雨微微詫異了一下,趕緊鎖了屏把人迎進來,“快進來吧。”
對方在門口就遞了禮物顯然是不想進來的,但是出於禮貌她必須要說那麼一句。
“嗯……”
“進來喝杯水吧,正好我買了點兒荔枝。”季縈還在猶豫,蘇雨就熱情的又招呼了一句。
這種情況下,季縈只好答應了:
“好吧,那就打擾了。”
祁朗端着一盤荔枝出來,正好就撞見她出來,還沒來得及驚訝她便先說話了:
“阿翔愛喝咖啡嗎?”
季縈搖了搖手上那罐咖啡豆,衝他眨眼,視線裏和他交換了一個祕密。
祁朗心頭驚慌更多,沉默片刻後才點了點頭:
“還行吧,謝謝了。”
他沒想到之前隨口說的話季縈還真的言出必行了,給他送了豆子來。
其實他與蘇雨都沒有喝咖啡的習慣,送來豆子也沒機器處理,可這種人情往來拒絕了又顯得不太禮貌。
季縈便不再理他,坐下,笑眯了眼問另一個人:
“這荔枝看起來好新鮮,在哪兒買的?”
問話也是禮貌客套,蘇雨微笑着答了:
“就對面超市買的,喜歡的話就拿一點兒去。”
“那倒不必。”季縈拿了一顆搖搖頭,“我們那裏就產荔枝,每年一到夏天便宜得要命,都喫煩了。”
蘇雨這纔想起來她是廣東人,誇荔枝新鮮也就是相對來說,畢竟就算送來得再快哪有樹上剛摘下來的來得新鮮。
便也作罷,考慮起改日送個什麼回禮纔好。
季縈跟她一邊聊着天一邊攤開了手,把掌心裏那顆荔枝給坐在對面的人看,笑得狡黠。
祁朗看了她半晌,無奈起了身,去廚房拿了乾淨的盤子出來,回到原位坐下,一言不發的開始剝起來。
“喫吧。”
“哇哦。”季縈很不走心的驚呼了一聲,朝蘇雨曖昧笑了下,“你們騙狗進門殺啊?”
蘇雨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平時丈夫可不會這麼殷勤,不過她往他是在人前給自己面子這一層面想了,羞澀的瞪了他一眼:
“他這是專爲美女服務,就是看見漂亮姑娘來了才知道剝一下,你快喫,別讓他閒着了。”
“是嗎?”季縈拈起一顆來,“那我就不客氣咯。”
不過她吃了幾顆便也就收了手,沒真把祁朗當做了免費傭人,用溼巾擦了手起身告辭。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季縈看了眼腕錶,“我就先回去了。”
確實現在也該到了睡覺的時間點,蘇雨沒有多留,把她送到門口:
“謝謝你送的咖啡,改天上家裏喫飯吧。”
“好的呀。”季縈揮揮手,“一定。”
蘇雨轉回去坐下,笑着繼續喫荔枝:
“你今天倒是乖巧,對我這麼好?”
祁朗的動作頓了一下,把手上那顆還沒來得及剝的荔枝放了回去:
“別一次性喫太多,上火。”
蘇雨深感爲然,荔枝好喫是好喫,但就是太容易上火了,便準備把剝出來的荔枝喫完便停了。
祁朗把荔枝殼全收拾進垃圾桶裏,起身去了衛生間洗手,那一盤經他之手剝出的荔枝,他一顆都沒有動過。
幾日後,米漁籌劃許久的“選秀”終於拉開了帷幕,他在開始之前突然想起了之前王二毛遇到的那件事,便問了一句:
“王二毛朋友的簡歷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張三兒把手上的一大把瓜子放下,在褲腿上蹭了一下把手機拿了出來,“你等着啊,我發給你。”
米漁把收到的文件打開,首先入目的是那種一寸證件照,倒是讓他眼前一亮,是個美人兒啊。
不是季縈那種能夠讓人一眼驚豔半輩子都忘不了的類型,但就算看照片都覺得很有氣質,冷冰冰的,眼神又透露出凌厲。
最要緊的是,如果不是p圖的話,這簡直白的離譜,冷白皮在亞洲人中是萬里挑一。
然後他把目光落到更細處的簡介裏,在學歷一欄皺了眉,這是什麼野雞大學?聽都沒聽過。
看到有一項不合心意的米漁就迅速失去了興趣,把手機放下了:
“行,知道了,快點兒把你那破瓜子磕完,等着開始了。”
“噢。”張三兒把瓜子重新抓起來,又開始“咔咔咔”的磕了起來。
有錢人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單憑一張臉蛋的話,只要不是玩得太瘋來者不拒的人都沒什麼興趣,就連米漁的周圍,都有數不清的不懂事的女人貼上來。
有時候一張文憑太能代表一切了,和什麼人相處,決定了你是什麼層次,那個他名字都沒看的女孩兒,顯然不在米漁的候選名單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