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細回想起那樣對視時她的眼神,季縈又很篤定,那絕對不是一個陌生人所能擁有的目光,她看自己時,很有目的性。
左右等着那個人也不來,她索性不再跟裴珏幾個人糾纏,開始關注起自己的酒吧來,裝修都完工了,整天大敞着門散味,多多少少得有個人看着。
季縈太愛喝酒了,不論是自斟自飲或觥籌交錯,她都樂意,守着酒吧她每天隨意邀請幾個人來聚會,倒是喝了個過癮。
這天,她白天坐在店裏,正喝着酒拿電腦和手機玩着社交軟件,考慮今晚該邀請哪些人的時候,姜愷易過來了。
這一碰面,兩個人都有些意外,名義上都是酒吧的老闆,他們卻一直沒怎麼見面。
季縈新取了個杯子出來,爲他倒上酒:
“既然來了就陪我喝一點吧。”
姜愷易被這酒吧裏開得十足的冷氣激了一下,打量着四周坐了下來:
“這裏倒是大變樣了,剛纔我進門還以爲走錯了呢。”
一個美式鄉村風格的酒吧被她折騰成了暗黑系,要不是門牌號是對的,他還真不敢走進來了。
季縈笑眯眯的,沒搭這話,她怕深聊下去對方會發火。
想想也是,要是自己的閨女從扎辮子穿碎花裙的小可愛變成了打着鼻釘的哥特少女,她也會很崩潰的。
她索性換了個話題:
“姜哥最近在忙什麼呢?”
“沒什麼,出去在五臺山採了採風。”姜愷易啜了口酒,“最近酒吧怎麼樣了?我看你沒怎麼宣傳。”
“正弄着呢。”季縈心不在焉的,說話很沒有說服力。
她一邊回答,一邊刷新了下網頁,新的一條微博浮現在界面上,她眼睛亮起來,把電腦調了個兒:
“看,出來了。”
姜愷易皺眉,有些懷疑的把那條微博的視頻點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標題:
之前拍的Vlog在今天終於出來了,季縈在第一時間刷到,等姜愷易看完之後,微博下面的評論都過萬了。
短短几分鐘的Vlog,他臉上浮現出震驚:
“【顛兒了】有這麼火嗎?”
“沒有呀。”季縈笑着喝下一杯酒,說出了實情,“我買的評論。”
這就難怪了,要姜愷易說,搖滾始終是小衆圈子,即使【顛兒了】是國內頂尖的樂隊了,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熱度。
他有些懷疑:
“買評論也不能長久啊,別人看了又不能真來酒吧。”
“這個不重要,我要炒的不是酒吧。”季縈垂下眼,把電腦拿回來,“我只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顛兒了】是搖滾中殿堂級的樂隊。”
她按下播放鍵,伴隨着BGM把後半句話說完:
“而【GYing】,是搖滾樂的殿堂。”
這一則是張三兒所拍攝的內容,開場過去,首先出現在屏幕上的是一桌子看上去就很精緻美味的早餐。
茶葉蛋、皮蛋瘦肉粥、流黃的鹹鴨蛋、蔥油餅、小面、胡辣湯……
提拉米蘇、紅茶、肉鬆包、拿破崙、奶香餅乾、芝士蛋糕、牛角包……
視頻的彈幕打開了,除開水軍之外也有很多真正網友的留言,劃過屏幕的每一條消息都是:
【手裏的方便麪突然不香了。】
【突然好餓,悔不該在飯點前打開視頻。】
【想喫酸辣粉!】
進度條往前走,彈幕突然畫風一變,齊齊刷起了【前方高能】。
畫面黑了一下,金光閃閃的濾鏡被撤下,一張略帶羞澀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米漁朝鏡頭可愛的笑了一下:
“大家好呀,今天我們要完成的任務是——”
【?什麼鬼?我打開的是哪個明星的微博嗎?】
【來人!三分鐘內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信息!】
【awsl!我宣佈,從現在開始,這個小可愛就是我的兒子了!】
不得不說,米漁的那張臉還是十分有欺騙性的,即使出現在這條視頻裏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也收穫的全是誇讚。
這時候,他表情突然一換,笑得邪氣起來,跟隨着屏幕上出現的幾個大字開了口:
“面對張世明的復仇計劃。”
【張三兒痛失網名現場。】
【哈哈哈哈哈!只有我一個人現在才知道張三兒真名是叫張世明嗎?】
【講道理,他這名字還不如本名吧……】
不過,大家對“向張三兒復仇”這件事並沒有太大意見,畢竟他的人神共憤,大家是有目共睹。
視頻跟着進行下去,米漁作爲一個合格的任務執行者開了口:
“大家剛剛看到那一桌子的早餐了嗎?我已經喫完了,而張世明還沒有起牀,所以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叫他起牀自己買早飯喫。”
【心疼三兒一波,大家把活該刷到公屏上。】
【活該】【活該】【活該】……
兩個字佔滿了整張屏幕,只有一條弱弱的飄過:
【這個小哥哥這麼能喫嗎?難道是哪個喫播?】
米漁怎麼可能都喫掉,他恨不得每頓飯拿歌電子秤把所有的食物份量都稱出來,再算好熱量糖分的佔比再喫進去。
所以,作爲一個揮霍無度的富二代,那一桌子的早餐他最多嚐了幾口,其餘的全都進了垃圾桶,真應了那句所謂的我寧願給狗喫。
不過,這種浪費的場面自然不適合在vlog裏出現,全都被剪掉了,大家也根本關注不到這裏。
視頻裏,米漁已經把臥室的門打開了,他走這一路,自然有人發現房間有多大,都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說張世明是窮比嗎?爲什麼能住這麼好的房子?】
【果然,即使是窮比也不我們有錢啊。】
【我酸了啊,我現在叫他老公還來得及嗎?】
也有人反駁的:
【這絕對不是張三兒家,他發過自拍,背景跟這裏完全不一樣!】
【這一看就是客臥啊,哪家人平時會用白牀單白被單鋪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