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買熱搜肯定會比經紀公司貴些，這個價格無可厚非，祁朗剛把錢轉過去就感覺到眼前亮了一下。
這是一道特別明耀的閃電，幾乎要打到這棟樓的房頂上了，他側過臉，聽見炸雷聲下季縈的身子微微一顫。
許是正事辦完了，祁朗猶豫了一下開口問她：
“你爲什麼怕打雷？”
“不告訴你。”季縈輕輕笑了一下，“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瞭解我呢。”
祁朗自是半分她的曾經都不知曉，唯一知道的只有個名字，還有一些她家境不錯的認識，可她的性子倒也算掌握了幾分。
他把手機放回去：
“所以我在問你了。”
季縈爲他的主動稍稍詫異了一下，她擡腿，整個人縮進沙發裏：
“很多年前，我媽死的那天也是這種天氣呢。”
她擡頭，看向窗外雷雨交加暗得滴出了水的天：
“那麼大的雷聲，讓我總有種錯覺，好像轉頭就能看見我媽泡在全是血水的浴缸裏一樣。”
祁朗的心臟緊縮了一下，像被人一把握住了，他看見季縈又微微的笑了起來，擡手摸向了自己的嘴角問了句完全不相關的話：
“我笑起來，漂亮嗎？”
他整個人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想要安慰卻看不見她有半分需要人撫慰的樣子。
“問你呢，我笑起來漂不漂亮？”許是很久都沒聽見迴應，季縈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
“……漂亮。”祁朗延遲了片刻才答出了聲，然後伸手，圈住她抱到了自己懷裏。
季縈沒有迎合卻也沒有反抗，像是個玩偶一般乖巧的縮到了他的身前。
掌下她的肌肉僵硬的收緊着，祁朗終於察覺到一點和她所表現出的輕鬆不同的東西。
好半天，他聽到胸口悶悶傳出來一句話：
“我媽也這麼說呢，我笑起來纔好看。”
祁朗心裏像被塞進了一顆大檸檬一樣，飽滿酸脹，明明已經被填滿了，卻又一股酸苦，他暗暗攥緊了拳，不說話。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小了下來。
雷聲暫歇，季縈慢慢舒展了身體，換了個姿勢：
“你看看微博怎麼樣了？”
她還沒用酒吧的微博進行轉發二次澄清，這會兒還不是最終的結果，可祁朗依言，拿出手機點開軟件查看了實時廣場裏網友的評價。
按說，這不是一個有討論度值得讓人關注的話題，可畢竟是熱一，又有昨天兩個合理熱搜的Vlog的經歷，一時之間也沒嘲糊咖上了熱一的話。
下面的網友都是正常發言：
【雖然我沒怎麼看懂，可反正帥哥沒結婚對吧？不可能結婚意思是說兩個人連情侶也不是？我可以了。】
她的下面有另一位女孩兒的評論：
【PLMM這麼說也沒結婚，我也可以了。】
【我的媽，別人家的公司（？），爲了給員工澄清直接買熱一嗎？】
【好了好了，知道這是個廣告了，朗朗寶貝，我允許你恰飯。】
偶爾有幾條提到祁朗已婚身份的微博，不過全都被淹沒在了一分鐘上百條一半路人一般水軍的發言裏面。
祁朗再翻進微博評論，和廣場上大同小異，不由皺眉，這不是明擺的撒謊嗎？而且是極易拆穿的謊言，畢竟這麼多年，自己從來沒刻意隱瞞過自己已婚的事實。
他看向季縈，索要一個答案，畢竟祁朗清楚，以她的聰明，不會預計不到現在的結果。
她卻只是笑了笑，拿出了手機，一邊操作一邊說：
“彆着急啊，等着看吧。”
沒多久，各大營銷號發出了通稿：
【據網友投稿稱：顛兒了樂隊鼓手祁朗竟早已結婚多年，現在居然想要立單身人設了，以前沒看出來他是這種人啊。】
水軍也跟着發言了：
【虧我之前還想買專場的票，太噁心了吧。】
【我吐了，裝未婚是想賣票圈錢吧？惡臭，連帶着對樂隊觀感都不好了。】
【結婚七年都沒想着公開，是早就想靠這個賺錢了吧？】
祁朗太陽穴一跳，跟着看了下去：
【顛兒了五年老粉，從昨天那兩個熱搜我就覺得不對了，恰爛錢的味兒太濃，一直以爲你們是很有才華的一個搖滾樂隊，沒想到現在都要靠賣肉了。#顛兒了滾出搖滾圈#】
熱搜緩緩上升，一直爬到第二位，由於第一是花錢固定了的，再高的熱度都只能排在它後面，兩條排在了一起看，格外的諷刺。
正常的網友入場，唯恐天下不亂愛腦補的人也多了起來，連帶着罵上了季縈：
【會不會是跟老婆離婚了啊？剛離就找了個女朋友，小三兒上位嗎？還光明正大的秀出來，之前結婚那麼多年沒見你在微博裏發一條，這綠茶段數挺高啊。】
這時候，祁朗終於沉不住氣了：
“你在胡鬧些什麼？平時也就算了，可你不能把樂隊的名聲毀了，更何況……”
他頓了頓，嘆口氣語氣放柔了些帶上了無奈：
“更何況還罵上了你。”
季縈看着手機屏幕但笑不語，似乎是很滿意現在的成果。
他還是不太懂微博的機制啊，這麼多營銷號發出相同文案的文稿，還以飛快的熱度躥了上去，肯定是買的呀。
至於誰買的，全天下也只有季縈這一個了，就算是樂隊的競爭對手也幹不了這事兒，畢竟玩搖滾的都窮。
她微笑看着手機，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按之前所說好的用認證好的官方帳號轉發了被罵成篩子的那條微博。
【GYing：小姐姐只是我們酒吧的工作人員啦，是單身哦，大家不要誤會啦～[擠眼]@祁朗：一個普普通通的酒吧，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一個普普通通的鼓手，是萬萬不能結婚的。@GY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