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朗卻沒有想要對他留情的意思,一步跨到他身側,彎腰又給他衣領子揪了起來,迫使他擡頭:
“我在問你話,你還算人嗎?你把季縈當成了什麼?”
阮榆秋一直聽着屋外的動靜,眼皮都沒擡一下,不緊不慢的把剩下的橘子一點點吃了下去,然後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在開門的一剎那,她臉上瞬間變換出了慌亂,幾步跑到了正在對峙中的兩人面前,質問起了祁朗:
“你誰啊?鬆手!我報警了啊!”
阮榆秋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拉扯,想把裴珏的衣領子解救出來。
祁朗看向她,眸色逐漸變得陰沉,慢慢鬆開了手,站直身子:
“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嗎?”
阮榆秋趁此機會趕緊把裴珏拉到了自己身後,牢牢護住,擡高下巴惡狠狠盯住他:
“你有病啊?他有女朋友怎麼了?管我屁事!”
這話語意含糊,可以說是兩人之間並無瓜葛,所以對方有沒有女朋友自然無關痛癢。
可這在盛怒之下的祁朗耳朵裏就是另一種意思,他眉頭一跳,沉聲道:
“姑娘家還是得自尊自愛一點兒。”
阮榆秋自是知道他的意思的,可她的任務從來都是加深誤會無需解釋,只冷冷回望過去:
“那又關你什麼事?”
祁朗啞然,自己有什麼立場在這裏發火?他又不是季縈的誰,既沒辦法對女孩兒動手,裴珏又被她護着打不着。
“好。”好半天,祁朗終於開了口,看這兩人都沒有別的話要解釋了,握住拳往後退了一步,“裴珏,你自己去跟季縈解釋吧。”
說完,轉身就走,什麼也不願意管了。
這時候,裴珏纔剛剛清醒了一點兒,連忙叫他:
“翔子,你等會兒,你誤會了。”
可聲若蚊蠅,祁朗什麼都沒聽到,懷着滿腔的怒氣離開了。
阮榆秋連忙回頭,蹲下身將他從地上小心的扶起:
“你沒事兒吧?還好嗎?”
她倒真有幾分擔心,王懷信打他那是心裏面門兒清,留了手的,但這人那一拳,可是盛怒之下往死裏打的,可別出什麼事兒纔好。
裴珏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既頭暈又噁心,藉着她的力站了起來:
“我覺得我得上醫院了。”
祁朗上車,拿着手機考慮着不要告訴季縈自己今天打所見所聞,在怒氣之下,他又隱隱升起一絲竊喜出來,如果自己說了,他們應該會分手吧?
察覺到自己這個想法的祁朗瞬間就慌亂了起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兒噁心,忍不住將手機甩了出去。
“啪!”
手機拍到副駕駛上,他轉眼看到車座上自己拿出來的那條褲子,猶豫了一瞬,把它拿起來扔出了窗外,穿得到穿不到看裴珏的運氣吧。
祁朗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所有的遐思,然後踩下油門駛往了回家的方向。
腰上自然是小了的,她便拿剪刀一剪,咱們不用腰還不行嗎?
裴珏套上,一隻手提着褲腰,一隻手被她攙着,慢慢往外走,這就算要打車也得出了衚衕才能打得到。
一直走到衚衕口,阮榆秋看見地上黑乎乎一團,拿腳一撥,居然是條褲子,還是男裝?
她趕緊撿起來,往裴珏懷裏一塞,拉着他到了角落:
“你快換上,我給你擋着。”
這一天的,裴珏真是幾經波折,把這輩子的苦都壓縮在了一天。
先不管這褲子怎麼會出現在路上了,它再怎麼說也比穿條短了一大截的女式闊腿褲好看,更何況還是奶咖色的。
裴珏打掉牙齒和血吞,不發一言默默換起了褲子。
沒了腰的闊腿褲脫下去容易,可要把這緊身的牛仔褲穿上去就難了,裴珏頭暈得厲害,一點兒力氣都沒,穿了半天都沒弄好。
在影影綽綽的黑暗裏,偶爾從縫隙中可以窺見他一閃而過的膚色。
阮榆秋等了半天,耐不住性子催促:
“你好了沒有啊?”
這路上偶爾也會經過一兩個人,瞧他倆還以爲是喝多了找不到廁所原地就解決了呢,裴珏倒沒人看見,她是被人盯了個沒臉。
“……”裴珏沉默着看向那條穿到腿彎的褲子,好半天,終於開了口,“我提不上來。”
……
一秒、兩秒……
片刻後,阮榆秋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轉回身:
“我幫你。”
她雖是這麼說了,可視線卻偏向一側,不敢看過去,遠遠的瞧着他這幅光着大腿的樣子和近距離幫着穿褲子可不一樣。
阮榆秋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彎下了腰,提着褲腰慢慢往上提。
裴珏和祁朗看着身材差不多,後者卻要瘦上那麼一兩分,在他身上穿着剛好的褲子對於那個健碩些的人就有些緊了,再加上動手的人心裏慌亂,更是難穿得很。
這樣一來,越穿到上面,阮榆秋的手避免不了的就會觸碰到他的皮膚,她的手掌溫熱,帶着略顯粗礪的薄繭,劃過他的腿側激起一陣酥癢。
裴珏不是什麼清心寡慾的聖人,甚至稱得上是私生活混亂了,更何況這在他身前的是個這麼漂亮的姑娘,面對這樣的場景不可能不動心。
腦袋還疼着,他的呼吸卻止不住的重了些,噴在了阮榆秋的發頂。
褲子已經提到了腰上,阮榆秋手落在了他的小腹,拉着鈕釦將褲腰微微收緊了些想要扣緊。
裴珏的眼白染上些許紅色,體內血液一陣翻涌,可她沒往下看,目光偏移開。
裴珏看到她白皙的耳垂泛起了一點粉紅,似乎是在誘人品嚐,他喉頭滾動了一下,或許是酒精作祟,竟探身朝她耳側湊了過去。
(且看且珍惜,感覺好像被屏了好幾十字啊,無語……算了,就這樣吧,我也沒辦法,我啥都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