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見我說話了嗎?”祁朗腦內一片混亂,“我說單寧他看見我們倆接吻了。”
“如果你再說大聲一點阿明和小可愛也該聽見了。”季縈不爲所動,反而笑了。
她對着鏡子端詳自己的面容:
“看見又怎麼了,你看他是會說出去的樣子嗎”
祁朗稍稍冷靜了些許,找回理智後想起來不笑寧別說去談論誰的八卦了,就算是讓他說話都困難。
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拳,意識到外面有人之後終於把話止住了。
“好了,你該去排練了。”季縈把他推着出了洗手間,催促着,“快練完,我想回家了。”
祁朗被她一路推進了練習室,撞上不笑寧看過來的眼神。
他正拿起了盒子裏的貝斯,斜挎背到身上,看見對方倒也沒什麼表示,只側頭示意了一下:
“你手傷了,我們練過渡那首《夜晚》。”
這首歌節奏輕緩,鼓手負責的部分並不佔太大比重,只是由於是首慢歌,放在舞臺表演的場次還是少了些,三人不怎麼熟,只是這次覺得歌比較符合【GYing】的場合,所以才加進了節目單裏。
這也算是照顧祁朗了,他看着不笑寧,眼神複雜,慢慢走到了架子鼓前。
攤開手掌,卻發現因爲剛纔過於用力的握拳,水泡已經被擠破了,在透明的膠布下面,白色的紗布上已經洇出一塊略深的水漬。
祁朗搖頭,將鼓棒拿起在指間轉了個花出來:
“不用,還是練新歌。”
排練室之外,米漁的神色卻微微緊張起來,一把將與自己一同觀看的人拉住,附耳過去:
“阮榆秋失蹤了。”
“嗯?”季縈調了下眉,饒有興致,“失蹤?”
她知道阮榆秋是不敢自己跑了的,這失蹤一事,怕是別有隱情了。
米漁卻不像她那般輕鬆,取出了手機給她看最近的聊天記錄:
“你看,這段時間我找她一直沒有回覆過,我之前只以爲她是因爲被裴珏傷了鬧了脾氣,剛纔給她打了個電話卻發現手機都關機了。”
“你爲什麼要在這裏給她打電話?”季縈卻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米漁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那什麼,剛纔張三兒跟我鬧彆扭呢,我看他喫醋喫得挺厲害,想着加把火,就故意在他面前給阮榆秋打了電話,想說讓他更難受些,誰知道那邊居然關機了。“
“唔。”季縈沉吟,瀏覽過一遍那些沒有迴應的消息過後給出了答案,“那就找找吧。”
“我上哪兒找啊?”米漁一個頭兩個大,難道去她家嗎?這電話都關機了難道人還能在家裏等着他來抓?
季縈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裏掙了出來:
“這事你不用操心,我來辦。”
她臉上倒是沒有丁點兒爲難的樣子,米漁莫名的對她有極高的信任,終於放下了心來,而這時候也有心情關注其他事了。
他眼神在季縈臉上轉了一圈,落到變得淺淡了的脣色上:
那口紅都被祁朗喫掉了,原本的脣色此時格外鮮豔,是被折磨過的痕跡,下脣上還有一點血跡滲出來。
季縈下意識舔了舔泛出疼痛的那處,嚐到一點鐵鏽味,然後渾然不在意的拿出口紅添補了一層。
那一點傷口在色澤深沉的口紅下瞬間便消失不見,米漁的眼神曖昧了起來:
“你在這兒都敢跟祁朗那什麼啊?”
他剛纔可沒看見這傷。
季縈側開眼:
“不關你事。”
半個小時轉瞬即逝,樂隊三人整理好樂器便出了工作室準備回家了。
張三兒開上米漁的車,臉色不太好看的往對方所住的方向駛去。
他倒是不覺得虧心,開着別人的車還要對別人甩臉子。
米漁確也大感不妙,這臉色,活生生像是要把自己載到屠宰場去殺了一樣,他嚥了咽口水:
“停一下,我買瓶水。”
張三兒當沒聽見一樣,那油門還是踩得厲害,連速度都沒放緩半分。
可米漁又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呢,他能服一次軟都是給了對方天大的面子,這會兒見對方不聽,也惱了:
“我說你停一下!耳朵聾了嗎?”
“吱——”
輪胎在地上磨出兩道漆黑的燒痕,張三兒突然便踩了剎車,由慣性所引起的力量使得米漁整個身子都往前甩了出去,又被安全帶狠狠拖回來,胸口立時傳來一陣生疼。
米漁捂着心口,待那陣疼緩過去之後直接罵了出來:
“張三兒你有病吧?瘋了是不是?”
張三兒也沒落到什麼好下場,他也坐在車上的,唯一比對方好一點的是,他至少有個心理準備。
而對比這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他也是皮糙肉厚的沒覺得有多疼,解開安全帶就下了車。
從另一側,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將人直接拖了出來,往路邊的小超市走:
“來,不是要買水嗎?走啊!”
米漁當然是反抗不過一個長年累月靠打架鍛鍊得身體素質極好的人的,他也懶得反抗,若是掙扎的話,說不定還會受傷,便任由他把自己拉走了。
一直走到超市裏,還沒等他去拿水呢,張三兒便先開了口:
“老闆,給我拿包煙。”
“什麼煙?”
張三兒語氣冷硬:
“隨便。”
“怎麼還有隨——”老闆一邊說一邊把頭擡了起來,卻在看見他的表情是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這面色,看起來自己要是不下一秒拿給他就會砸攤子了。
他打開貨櫃,也沒什麼藉此機會將最貴的煙兜售出去的雜念,隨便拿了包中等價位的黃鶴樓遞了出去。
好在張三兒還算守規矩,沒做出什麼拿了就走不給錢的事,掃碼付了款過後這纔拿上煙拉着人又走了。
米漁一頭霧水,又生氣:
“不是,我還沒買水呢。”
“你哪用喝什麼水?”張三兒皮笑肉不笑的,一邊說一邊將煙盒暴力拆開了,“抽菸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