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朗一邊整理着揹包一邊走近了她:
“結束了,去喫飯吧。”
每天練習結束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飯點,正好幾個人就一起吃了晚飯了。
季縈迴頭,將菸頭摁滅在了菸灰缸裏,可有可無答應了一聲:
“嗯,走吧。”
一行人往外走,落在最後面的張三兒和米漁在爲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吵嘴,兩人一邊打鬧着一邊還不忘喊着讓大家走慢點兒等等他們。
祁朗看着季縈的背影微微蹙了下眉頭,雖然說她每天都要到工作室,可總讓人覺得心不在焉的,好像神思早就遊離開了。
出了大廈,大家都沒有開車,是打算就在附近找家餐廳就餐,步行前往,不笑寧很獨,一向都是走在前列的,這會兒突然放慢了腳步,問:
“【GYing】現在完工了嗎?離上臺沒多少日子,可以去舞臺上排練了。”
季縈將目光從街邊收斂回來,點了點頭:
“嗯,明天就可以安排去。”
她似乎怔仲了一瞬,又好像沒有,祁朗有些感覺到她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很輕微的遺憾。
“那感情好。”張三兒聽了這消息立馬就樂了起來,“咱們明兒不就能喝酒了?“
在地理位置位於三里屯的酒吧裏進行上臺前的排練,好像要是不喝點兒都對不起那酒吧一條街的名頭。
他一把撈住米漁的肩頭:
“哥哥明兒請你喝酒去!你們幾個呢?去嗎?”
不笑寧不置可否,沒什麼意見卻也不是特別熱衷的模樣,於是問話又丟給了祁朗:
“你可別說你不喝酒啊,偶爾喝一次又怎麼了?不笑寧可以不去,你必須得去,我就不信了,喝幾杯酒有這麼難嗎?”
祁朗有些猶豫,他知道的,張三兒這個人,犟得跟頭驢一樣,自己要是拒絕他能就這個問題糾纏到明年。
“行,我去,我喝一點兒就走。”想了想,他還是答應了下來,然後問身邊的人,“你去嗎?”
聽到答案的張三兒摸了摸下巴,吐槽了一句:
“怎麼聽着跟罵人一樣。”
季縈微微看他一眼,等話音落地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去。”
這還不如說我去呢,張三兒正準備問呢,祁朗便先他一步開了口:
“有事兒嗎?”
這個答案其實是有些讓他驚訝的,季縈一向愛喝酒,愛得程度着實不淺,沒想到居然能對酒局說不。
“沒事。”季縈微微搖頭,勾了下嘴角,“不想去而已。”
這話弄得人有些尷尬,一般就算不願意參加的聚會,被邀請的當事人也會找個完美的藉口,而不是直說自己不願意參加。
除開永遠都保持如機器人一般冷漠的不笑寧,只有米漁好似什麼都沒察覺到一般,拍了拍旁邊人放在自己肩頭上的手背:
“我想喝奶茶,你去幫我買一杯。”
他這麼一開口,倒是將僵持着的氣氛緩解了稍許,張三兒不太樂意的撇了撇嘴,將手收回來:
“得過馬路呢。”米漁嬌裏嬌氣,指了指幾步之外,建築物陰影之外的烈日,“可曬了。”
“曬死你得了。”張三兒罵了一句,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準備去了,問,“你們喝嗎?”
衆人都拒絕後,他便毫不猶豫的橫穿了馬路,走到一半碰上個司機開着慢車被他逼停,他還反罵了別人,然後又朝街對面走了。
祁朗有些無奈,搖了搖頭,真的對這人的性子是毫無辦法。
“請問要喝點兒什麼?”兩個店員圍着乾淨的圍裙,這會兒沒什麼客人,只偶爾幾個外賣員進來取餐,倒是清閒。
店裏店外的都是最近搞活動的宣傳立架、海報什麼的,張三兒朝頭頂上幾種放大的飲品看過去,最末尾,有一個套餐。
夏日戀人,看名字就知道這是情侶套餐,同項的飲品,不同的口味,西瓜與薄荷味的沙冰,唯一和原本的沙冰不同的是,包裝花哨,兩個杯子是相連的,價格還要貴一些。
他不自在的偏了下目光,小聲報了:
“夏日戀人。”
“什麼?”店員沒聽清楚。
張三兒無奈,只好又將聲音提高了一點,假裝盯着櫃子上一張倒轉的宣傳單看:
“夏日戀人。”
店員哪知道他這彎彎繞繞的小心思,立馬下好了單將小票遞出去:
“好的,這邊馬上爲您準備,請您稍等兩分鐘。”
沒多久,張三兒從街對面的奶茶店彆彆扭扭的又橫穿馬路回來了,看上去有些奇怪,甚至連一輛自行車差點兒撞着他都沒開口說話。
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
“你們都不要我就只買了我跟米漁的。”
米漁的皮膚嬌柔到稍微熱一點臉上就泛紅,迫不及待就將塑料袋拿了過來,要將奶茶取出來喝。
“欸?”他一往外拿,就覺得手上的感覺不對,有些疑惑的將兩杯連體的沙冰取了出來,“這怎麼還連在一塊兒的啊?
兩個杯身上,一左一右半顆心完美的拼接在一起,鮮紅鮮紅的,就像是將張三兒的心思都扒出來盡數展現於人前了。
他窘迫的盯向地面:
“那個,套餐,便宜兩塊錢。”
米漁好似對這個情侶杯並沒什麼看法,翻了個白眼,在粉紅西瓜味的那一半插進了吸管喝上一口就開始吐槽:
“兩塊你也要摳,這多難拿啊?”
“沒事兒。”張三兒將杯子接到了自己手上,耳尖有些紅,隱藏在微深的膚色下不太清晰,“我來拿吧。”
他拆開吸管將之插進藍色薄荷味的沙冰裏,吸了一口,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來。
“怎麼?沙冰裏給你下了含笑半步癲了?”
這回面對米漁的吐槽,他摸了摸鼻頭,竟是認了下來,再不出聲反擊了。
季縈聽罷兩人的打情罵俏,不感興趣的將頭轉開了,卻在目光接觸到街邊的超市門口時微微睜大了眼。
來來往往的路人中,有一個背影隱沒進去,她眨了眨眼,是那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