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失了窗外的樂趣，把頭回轉，開始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目光因爲酒後有些發直，看起來格外深情，祁朗被她的眼神注視得有些發慌，心想着還不如把窗子打開讓她去玩兒，可自己也實在沒那麼缺德，非跟一個喝醉了的人計較，他暗自忍耐下來，強迫自己把精力放回路面上。</p>
三人一同保持着緘默，深夜的電臺節目大多是情感類，播放的歌都是些婉轉的情歌，陳奕迅的《紅玫瑰》恰好在紅燈亮起時響起。</p>
“夢裏夢到醒不來的夢，紅線裏被軟禁的紅……”</p>
季縈跟着音樂小聲唱着歌，卻是粵語版的《白玫瑰》。</p>
“白如白牙熱情被吞噬，香檳總揮發得徹底……”</p>
她嗓音因爲醉酒多了些混沌，勾人的尖刺化成鈍角慢慢的磨動，割着皮肉不覺疼痛，在人無法察覺時就已經有了傷口。</p>
祁朗聽不懂粵語，不知道她唱的歌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卻沒辦法把注意力轉回電臺原曲上去聽國語的詞句。</p>
季縈的聲音漸小，車裏只剩下了歌手沙啞的音色，她伸出手，觸上祁朗把在方向盤上的右手，手指擠進他的指縫裏輕輕釦住，“阿翔，你的手好漂亮。”</p>
祁朗的身體驟然僵住，他是知道自己的手好看的，從小到大被誇得不少，可這一次他卻破天荒的緊張起來失了神，直到紅燈轉綠，旁邊隔着一條白色分道線停靠的車開動他才被驚醒，趕緊把手拿開，踩下了油門。</p>
這一片的房價不算便宜，可祁朗的父親錢昊英在國企當了一輩子的中層小領導，母親白惠秋也開了一家小飯店，所以雖然說住不進別墅，錢家到底也算是中產，只不過祁朗自婚後，就搬到了朝陽區。</p>
小區物業對祁朗的車很熟悉，很快便放了行，他把車停好後，半拖半拽的把裴珏扛了回去。</p>
別墅內一片空寂，除了每天按時來打掃的阿姨之外，裴珏連那些三個月一換的女朋友都不曾帶回來，就一個人住着，明明大好的房子，愣是被他住得像個鬼屋。</p>
把人丟上了牀，祁朗揉着自己的手腕從別墅裏走了出來，想着還好今天這人還沒吐自己車上。</p>
他拉開車門，不由愣了一下，季縈已經睡着了，只能默默放輕了動作坐上了車，車門輕輕被合上，祁朗轉過頭，一言不發看了三秒她的睡顏，慢慢啓動了車子。</p>
一路寂靜，遠洋新幹線地下停車場，他輕輕拍了拍季縈，“醒醒，咱們到了。”</p>
她皺了皺眉，慢慢睜開了眼睛，如果是在電影裏的話，那這個畫面一定能成爲成爲經典場面。</p>
昏暗的車內燈投下，她緩緩醒來，睫毛輕顫像蝴蝶被驚起的翅膀，眼睛裏盛住一片湖泊。</p>
在你總覺得她已經美到了極致的時候，她卻還能往更高處走去，祁朗窒住，放低了聲音，“季縈，到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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