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止住，點開那個剛剛加上的聯繫人資料，面不改色的刪掉了好友。</p>
擡頭，衝等着她的三個人笑，“怎麼停下了，走吧。”</p>
與來時不同的是，他們要穿行過整個學校，抄個近路走到停着車的大門去。</p>
這個時候的大學，大多數人都已回了寢室，不然就是被論文逼到崩潰在圖書館挑燈夜戰的學生們，唯一剩的只有一對對的情侶，在學校的各個偏僻角落趁着月色談情說愛。</p>
四人並行着通過一條小徑，有些矚目，但周圍燈光昏暗，路上遇到的人都心繫自己的另一半，沒幾個人關注到他們。</p>
季縈伸出手悄悄勾了下不笑寧的尾指，他微微側目，餘光看到她對自己眨了下眼。</p>
不笑寧成功接收到她的意思，大跨一步叫了另一人，“三兒，咱倆談談。”</p>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張三兒一臉的扭曲，嫌棄之味溢於言表。</p>
不笑寧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來，“就談關於你招三惹四害樂隊停了幾個月演出的事，還有這段時間因爲你違約賠的錢。“</p>
“啊！好煩！”張三兒猛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哀嚎着跟了上去。</p>
見隊友都走到前面去了，祁朗又一次覺得尷尬起來，但也沒辦法把季縈一個人撂這兒，只歉意的沖人笑笑，趕緊往前快了她半步走着。</p>
還沒把步伐調勻，他的手就被一個冰涼的手掌牽住了。</p>
祁朗驚異的停下腳步，回頭，身後的女孩兒沒頭沒腦的就撞到了他身上。</p>
“對不起對不起。”季縈慌亂往後退。</p>
有驚無險，祁朗下意識就又往回拉了一下，直到把她抱進了懷裏。</p>
她在自己心口處呼出一大口劫後餘生的氣，溼熱的呼吸又被夜風吹得冰涼，女孩的身型嬌小又柔軟，腰細得好似單手就能握住了。</p>
四周霎時安靜下來，兩人同時失了聲，呼吸與蟲鳴最響。</p>
或許過了好幾分鐘，也可能只有幾秒，終於有人說話。</p>
季縈先打破了寂靜，小心往後退出了他的懷抱，卻還沒有鬆開手，咬着脣有些抱歉，“阿翔對不起。”</p>
“你……”祁朗也醒過來，看着她沒有焦點的目光意識到了什麼，“你看不見嗎？”</p>
“嗯，夜盲，我……有點挑食。”季縈面上開始泛起薄紅色，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你一下往前走，我有點嚇到了，所以就……”</p>
“啊！”她驟然反應過來，自己依舊牽着他，慌張得就要鬆手。</p>
“沒事。”祁朗反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帶着你走吧。”</p>
大學裏的類似小路大概都是節約用電的模範，路燈能用十瓦就不會用十五，隔老遠纔會有一盞。</p>
這些陰暗小徑上積累了許多告白與親吻，發生的誤會也爲校園怪談增加了不少故事，唯一對於有夜盲症的人實在是不太友好。</p>
季縈被牽着，在他身後小小聲的說了一句：</p>
“謝謝你，阿翔。”</p>
祁朗覺得自己手心滲出了汗，自己手掌下她的那塊皮膚跟着一起暖起來，這條路，怎麼這麼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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