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要剝開那層外皮，把一切暗處的髒污挖出來，他還只是開始有所動搖，可她要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p>
面對着面前的女孩劃開表層的問題，祁朗甚至屏住了呼吸，也抑制不住慌張的心率。</p>
他腦海中飛速的閃現出兩人的每一次接觸，試圖回憶自己是否有出格之處，很久之後，他終於開口：</p>
“沒有，我只是……不太習慣跟女孩兒相處。”</p>
祁朗不清楚這個牽強的理由能不能讓她滿意，默默等着判決下達。</p>
只見剎那之間，季縈輕鬆的笑起來，那些緊迫的壓力又悄然退去。</p>
她微微挑了下眉，語氣揶揄，“也不知道你這樣面對女生都不適應的人，是怎麼能追到你老婆的。”</p>
祁朗沉下去的心慢慢回到了胸腔裏，明明對方只是玩笑，他卻答了：</p>
“她跟我一個大學，大概那時候她還小就看長相，也不嫌棄我不懂浪漫，稀裏糊塗就把人追到了，一晃也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快三十了。”</p>
話語間沒什麼驚心動魄，卻隱隱秀着恩愛，祁朗一向內斂，說這些話也許是爲了讓她相信，或許是爲了說服自己。</p>
“嗯，真好。”季縈眯着眼，配合的笑起來，目光恰好顯現出豔羨。</p>
“你倆幹嘛呢？等你們半天了。”</p>
在祁朗還想再說點什麼確保話語更加完整的時候，離開良久的兩人終於去而復返，張三兒咋咋唬唬的打斷了對話。</p>
剛纔的對話說起來也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嚴重的說，甚至有點像她對自己的訓誡，祁朗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接。</p>
藝術類的大學，爲了體現專業特性總是修飾得好看些的，愛在一些細節上展現設計感，這是實話。</p>
張三兒一句話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有些自得的拍了拍胸口豎了個大拇指，“那可不，姆們學校那可不是吹的。”</p>
一開口就是方言，現在“姆們”這兩個字年輕人都不興說，他倒把老北京的那一套學了個透，看他着實驕傲的厲害，也不管自己就在這學校呆了兩年，最後還被勸退的事兒，開始滔滔不絕介紹起這所大學了。</p>
直到出學校到了停車點，不笑寧把車門拉開，“三兒，上車，我把你捎回去。”</p>
一直嘴裏不停的張三兒終於閉了嘴，他咂了咂嘴，開口：</p>
“那什麼，那下回見？”</p>
“好的呀，下次再見了。”季縈笑着目送他上了車，然後喊了祁朗，“阿翔。”</p>
祁朗上車的動作頓住，又重新站下來，“嗯？”</p>
“記得，別再躲我了。”季縈微微笑了下，臉上被不笑寧剛發動的車的車燈照亮一瞬，輪廓明晰起來。</p>
汽車駛離，她的眸子又黯淡下來，只綴上了星點昏黃的街燈，“剛纔我說錯了，我們算是朋友。”</p>
祁朗看着她明滅的面龐愣了下，點頭，“好，知道了。”</p>
“沒事了，走吧。”</p>
兩輛車依次發動，行駛在了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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