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飲城中對於劍宗剿滅放逐者修盜團一事大張旗鼓的宣傳開來,一衆商隊紛紛送來賀禮,以慰劍宗保得一方安寧之功。
渡澗不在,離友作爲名義上的最高代表,將這些奉承與進貢通通笑納,同時代表劍宗發佈新的禁令,自此往後十年,黃家方圓十里之內設爲雪飲城禁區,嚴禁任何人擅入,違者誅。
這是劍宗的規矩,沒有理由,也無需理由,餘人只需照做即可,至於那些想質疑的,黃家的下場便是最好的血訓。
當然,離友雖然強勢,卻也不是無腦之輩,就算渡澗不在,對於他帶來的這批劍宗本部弟子,離友也沒有虧待他們。
剿滅黃家一應所得,除卻上交宗門的定額外,全部按人頭均分,不分親疏。至於那些商隊進貢的財物,則作爲渡澗獨享的私財,包括他自己在內,沒有人有覬覦之心。
吳世舟這兩天安心的給離友當着副手,幫他一起處理這些瑣事,對於他來說,除了言尚以外,其他所有人都算不得自己的靠山,左右是給人辦事,給誰辦不是辦?
對於吳世舟的知情識趣,離友很是賞識,對比起自己手底下那幾個只會溜鬚拍馬的廢物來,不知強了多少。
他也知道,這是建立在自己大面上說得過去的前提下的,渡澗的跟腳,他知道,言尚此人,早年也曾耳聞過,若自己真囂張跋扈到情理不分,這吳世舟肯定不會這般配合。
修仙修的是什麼,在離友看來,修仙修的便是自知之明,懂了這個,什麼時候該取,什麼時候該讓,哪些人可留,哪些人可壓,自然心中不惑!
陳雲也不在,只是這個消息只有紫寧一個人知道而已,吳世舟忙的四腳朝天,根本沒精力關心這個,而其他人,則更不在意是多了誰或少了誰呢。
只要屬於自己的東西沒有少,其他的通通與己無關。
紫寧將屬於陳雲的那份帶領了,有吳世舟在中間參與分配,自然沒人表示異議。
兩天了,她不知道雲師兄去幹嘛了,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就這麼突然消失,然後一去數年不歸。但她心裏明白,只要願意等,他終究是會回來的,他答應過自己,回到宗門以後一起回家看看的,
紫寧相信陳雲,如同當初相信他一定能築基成功一樣。事實也證明自己沒有看錯,雲師兄很優秀,甚至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優秀。
望着天邊逐漸消失的晚霞,紫寧慢慢陷入冥思,此時,家,似乎多了另外一層涵義。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這是小時候母親教她念的詩,自從踏入仙道,早已習慣了遺忘凡俗之物,直到現在,她才明白,有些東西,是根本忘不掉的!
詩如此,人如初,相思亦如此!
……
“不跑了?”
“是我小看你了!”
“錯,是你太高估自己了!”
言至此,都不再多說,雙方都清楚,接下來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渡澗率先發動了進攻,作爲劍修,這是他的驕傲。
金丹邪修在渡澗攻至的瞬間,自身法術剛好醞釀完畢,幾乎與劍意同時發動。一劍一術,在空中輪番交替攻擊,霎爲壯觀。
隨着時間的推移,渡澗的優勢越來越明顯,眼看勝利在望,他不由得加速了劍意的攻擊頻率,趁你病,要你命,生死搏殺,容不得半分僥倖。
金丹邪修也感應到了,但他一時也沒有什麼太好解決辦法,先天上的不足造就瞭如今被動的局面,只能撐一會是一會,慢慢尋找機會吧。
他也不是沒有底牌的,只是這個代價太高,高到在沒有徹底失去希望前不願意放棄罷了。
是時候了,渡澗在與金丹邪修錯身而過的剎那,感受到了對方的虛弱,當即決定使用殺招儘快結束這場纏鬥。
只見他劍尖斜指對方,渾身靈力暴漲之下口中忍不住高呼道:“俠劍滅邪,去!”
話音未落,在他與金丹邪修的這段空間內,頓時被一道道劍氣填滿,同時每一道劍氣都附帶上一道劍意,劍氣越多,劍意越濃,不過片刻,整個空間已變成一片劍意之境。
這是他的本命劍意,俠道劍意所發出的最強一擊,俠誅邪,從來都是除惡務盡。
金丹邪修徹底絕望了,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很強的劍修,比他見過的大多數劍宗劍修都要強,這是一開始他就知道的。可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竟能強到如此程度,化劍意爲境,這至少是金丹大圓滿才能使用的劍技,此時此人竟能以金丹後期的修爲使出來!
天要亡我燭楓,那就讓老天與我一起陪葬吧!
只見他面對洶涌的劍意攻擊,不僅沒有躲避,反而任由其穿過自身,導致整個身體被一塊塊切割,渾身滲出血跡,七竅也流出血滴,整個人看上去異常詭異。
同時,在他所處的整個空間突然變得有些晃動起來,而那些穿過其身體的劍意也被突然暴增的血羅之氣一點點消弭絞殺,直到最後徹底消失。
“修羅地獄!”當渡澗看到這一變化後,意識到對方在幹什麼的他,第一反映是跑。開什麼玩笑,修羅地獄,那可是羅剎宗死士弟子纔會修煉的最厲害的絕技,地獄有我,修羅鎖生,自己可不願意跟一個將死之人同歸於盡。
他想跑,可金丹邪修又豈會讓他如願!
“青玄劍宗的高徒嗎,今天,我燭楓與你同歸於盡,不虧,不虧,哈哈……”笑聲很瘮人,至少渡澗是這麼覺得的。
“修羅地獄,照!”隨着金丹邪修發出一聲淒厲的指令,方圓五里之內的空間範圍頓時被一道道血羅之氣隔開,猶如一個小型的結界,出不得也進不得。
陳雲,正好被照在其中。
“咦?”察覺到異常的金丹邪修感覺到了陳雲的存在,不過也沒有在意,不過一個築基後期的螻蟻而已。
轉而將精力集中到正一臉鄭重的注視着自己的渡澗身上,“你很強,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但你太小看我羅剎宗,也太小看我燭楓了,三千年的恩怨,你我都必須爲此付出代價。”
渡澗臉色雖然難看,但嘴裏卻依舊雲淡風輕,“想與我換命?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嘍!”
緊接着,二人再次戰在一起,只不過情形與方纔換了一下而已,攻守之間,相互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