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歸程觸電一般，快速將他落在沈傾脖子上的大手收回。
真悲哀啊，這個惡毒又骯髒的女人，傷他至此，他竟是都捨不得她去死！
甚至，他畏罪自殺割腕，在沈家醫院搶救的那一天一夜，他寧願自己去死，也盼着她能活下來。
不！
他不是捨不得她死，他只是覺得，罪孽深重如她，就這樣死了，太便宜她！
對，一定是這樣！也只能是這樣！
慕歸程沒能掐死沈傾，但短暫的缺氧，還是讓她咳嗽着睜開了眼睛。
見他身姿挺拔，如同寒冰矗立一般站在牀邊，沈傾彷彿被冰凌刺到，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本來是想下牀的，但她身上真的是太疼了，她怕自己強行下牀，會直接栽倒在地上，太過狼狽，只能強撐着坐了起來。
“慕二少，你嫖完了？”
沈傾的聲音中，帶着淡淡的沙啞，還有幾分，澀然的自嘲，“嫖完了，就得給錢呀！銀貨兩訖的交易，慕二少你可不能賴賬！”
“沈傾，你特麼還真把自己當雞了是不是？！”
“是啊，雞呢！”沈傾笑，眉間尾痣微微上挑，帶着疏冷的蒼涼，“慕二少你以前就說過的，我沈傾是一隻最是人盡可夫的雞呢！”
“我覺得當雞其實也挺好的，最起碼，能賺錢不是？慕二少，給錢呀！”
“沈傾！”
慕歸程雙目赤紅地盯着沈傾，他想不通，他全心全意地愛着的那個小姑娘，怎麼就變成了這副廉價模樣！
慕歸程越想越覺得可笑，一腔深情又如何！不過就是餵了一隻雞！
真特麼髒！
“呵！”慕歸程脣角的笑意越來越薄涼，“怎麼，我慕歸程被一隻雞噁心到了，還要給錢？！沈傾，你想多了！”
又被她給噁心到了啊……
沈傾心口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已經整理好衣衫，頭也不回離開。
真無情！
更小氣！
嫖了錢都不願意給！
沈傾扶着牀邊，折騰了半天，總算是勉強從牀上爬了下去。
沒臉沒皮地要回來。
還沒有走出房間，她的手機鈴聲就催命般響了起來。
這一次，江臨給她直接打的視頻電話。
從視頻中，她能夠清晰看到，江臨和小川，是在海邊斷崖上。
小川的身上，纏着厚厚的繃帶，東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小川的臉色，卻是比天空的那一抹白，還要慘淡。
驚濤拍案的聲音，聽得沈傾心驚肉跳，她生怕江臨一陣發瘋，就把小川從海邊斷崖上推了下去。
“江臨，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快點兒送小川回醫院！”
“不！你把小川還給我！你快點兒把我的小川還給我！”
沈傾迫切地想要見到小川，但她腿軟得太厲害，她急着往外衝，不僅沒能加快腳步，反而還踉蹌着倒在了地上。
“沈傾，我今天找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就是，讓你做一個抉擇。我有些好奇，這個殘廢，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你會要誰？”
沈傾臉上表情一滯，她近乎機械地開口，“江臨，你這話什麼意思？！”
見江臨又將小川往斷崖邊上推了一分，她啞着嗓子尖叫，“住手！江臨，你別傷害小川！別傷害他！”
“沈傾，不想我傷害這個殘廢，也不是不可以。”
江臨緩慢而又惡意地開口，“不過，一命換一命，你想要這個殘廢活，你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就得死！”
“沈傾，找一把刀子，剖開你的肚子，把你肚子裏的那個孽種挖出來，我保證這個殘廢，安好無憂！”
江臨的聲音，越來越陰森，“否則，我現在，就將這個殘廢，扔進大海里餵魚！”
“我沒有太多耐心！我數到三！如果我數到三，你還沒有做出抉擇，我立馬就送這個殘廢上路！”
“一！”
“二！”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