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
想到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她慌忙低下頭,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整整齊齊,沒有絲毫被侵犯的痕跡,她的身體也沒有感覺出任何異樣,顯然,她並沒有被人欺負。
沈傾不知道是誰把她抓到了這個鬼地方,見自己身上並沒有被捆着繩子什麼的,她扶着一旁的樹幹起身,就想要趕快離開這裏。
也不知道警察局那邊,有沒有小川的消息。
她得,爭分奪秒地去尋找她的小川啊!
“去哪兒呢!”
沈傾還沒有從地上起身,一道粗啞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
她下意識轉身,她發現,陰笑着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竟然是她昏迷前看到的那個大漢。
他的身旁,還站着四個身材粗壯的大漢,沈傾還沒有緩和下狂跳的心臟,她就又聽到了一道女人的聲音。
蘇染。
“沈傾,我們又見面了。”
蘇染的臉上,帶着濃重的惡意,她腿上,雖然裝了假肢,但因爲這假肢是上好的,而且這麼多年來,她也適應了,她這麼慢悠悠地走着,並看不出她和正常人有什麼不同。
對上蘇染眸中不懷好意的笑,沈傾頓時警惕了起來。
蘇染本就長得溫婉動人,再加上她的身上有一種孱弱的美感,我見猶憐。
但沈傾對她,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在孤兒院沈傾跟蘇染的關係還不錯。
只是日久見人心,隨着相處,沈傾慢慢發現,蘇染並非她表面那般良善柔弱,她最是工於心計,她可沒少在她背後捅刀子。
尤其是蘇染被帶到祁家後,她更是處處針對沈傾。
原因很簡單,她怕祁盛璟會知道,當年從廢墟中救出他的人,其實是沈傾。
“蘇染,我沒工夫在這裏跟你廢話!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沈傾打小就不喜歡說髒話,但她實在是太討厭蘇染這副虛僞的嘴臉了,她沒法心平氣和對她說話。
“沈傾,我不喜歡你,打小就不喜歡你。”
蘇染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縹緲,她似乎是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
“你說,我蘇染什麼地方都不比你差,爲什麼盛璟、院長媽媽,爲什麼大家都喜歡你,而不喜歡我蘇染?!”
不等沈傾開口,蘇染冷笑一聲,又接着說道,“可惜呢,盛璟喜歡你又如何,他把你當成寶又如何!現在,他還不是認定我蘇染纔是當年救他的人!”
“沈傾,現在盛璟的眼中只有我,他也只信我。可我,還是不想讓你好過呢!”
“有時候啊,人的愛恨,來的就是這般莫名其妙,其實沈傾你也從來不曾傷害過我,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就是見不得你好呢!”
蘇染說着,她忽而解下了她的假肢。
本來,她還能如同正常人一般站立、行走,失去了假肢的支撐,她頓時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臉,不受控制地趴在了一旁的土堆上,她那長長的捲髮上沾滿了塵土,看上去脆弱而又可憐,如同被人肆意折辱的瓷娃娃。
沈傾沒有等着被人陷害的特殊嗜好,她穩住自己的身子,就想趕快離開這裏。
那幾個大漢早就已經意識到了沈傾的意圖,他們快步上前,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堵在她面前,絲毫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打我!”
四位大漢堵住了沈傾面前的路,還有一位大漢站在蘇染面前,聽了蘇染的話,他有些侷促地抱了下手,還是一腳不輕不重地踹在了她身上。
“你沒喫飯是不是?!”
見那大漢並沒有用多少力氣,蘇染柔弱的小臉上,瞬間染滿了憤怒,她昂着下巴開口,“狠狠地打!”
聽了蘇染這話,那大漢只能咬着牙,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蘇染的臉上。
蘇染雖然在捱打,但她眸中的得意,卻是越來越濃重,“沈傾,你說,若是讓盛璟看到,你讓人扯掉我的假肢,狠狠地羞辱我,他會如何呢?!”
蘇染得意地勾了勾脣,她自顧自地說道,“只怕,盛璟會直接剁了你的腿!”
“沈傾,憑什麼我蘇染變成了殘廢,你卻能雙手雙腳健全?我聽瑤瑤說你快死了,可就算是你死,我也要讓你一身殘缺呢!”
“沈傾,別怪我!怪就怪,你八歲那年,沒有死在那場地震之中!”
“蘇染,你有病!”
沈傾真覺得蘇染這人腦袋有毛病,那場地震,是天災,蘇染雙腿變成了殘疾,跟她沈傾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可自打在帝都重逢後,蘇染幾乎把她所有的不幸,都怪到了她沈傾身上。
明明,是蘇染搶佔了她救下祁盛璟的功勞,明明,是蘇染搶走了她曾經的至親盛璟哥哥,她真不知道究竟是誰給的她臉,讓她咬牙切齒地恨着她沈傾。
明明,錯的最離譜的人,是她蘇染啊!
“對,我有病!沈傾,我的病都是被你給逼出來的!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擔心你會把真相告訴盛璟,我活得多膽顫心驚?!”
“幸好,盛璟哥哥不信你,她只信我蘇染!可就算是這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想到了些什麼,蘇染接着笑意盎然開口,“對了沈傾,你知道五年前的那場車禍的真相究竟如何麼?”
“你只知道,那場車禍,是沈雪瑤一手設計,你可知,爲什麼祁雲汐會剛好出現在那裏?這啊,你可得記我蘇染一份功勞!”
沈傾驚得瞪圓了眼睛,她知道蘇染和沈雪瑤打小就臭味相投,一個比一個惡毒,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祁家人把蘇染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她竟然會對祁家的親生女兒祁雲汐下那般的毒手!
“沈傾,你覺得我惡毒對不對?!可祁雲汐不死,祁家人怎麼可能會把我當成掌上明珠一般疼?她不死,盛璟又怎麼會對你恨之入骨?!祁雲汐,她死得其所啊!”
“蘇染,你簡直不可救藥!”
“對,我不可救藥!”蘇染遠遠地瞥到了祁盛璟的車,她快速斂起臉上的兇惡,撕心裂肺大叫,“盛璟,救我!救我!沈傾要讓人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