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山之前,多次爲沈傾出頭,他還向她求過婚。
只是,這些事,都沒有被媒體大肆報道,媒體們都還不知道,沈傾就是他的未婚妻。
現在聽着他這話,記者們頓時如遭雷劈。
誰敢想,在他們眼中,那麼髒那麼髒的沈傾,竟然是大名鼎鼎洛少的未婚妻。
以洛少的財勢,沈傾想要怎樣的榮華富貴會沒有!她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接客,或者討好別的男人!
而且,她似乎,也沒有必要,讓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
可是,視頻中的女人,也的的確確就是沈傾!
對,一定是沈傾背叛了洛少!還揹着洛少做出了傷人性命那等傷天害理之事!
這麼想着,記者們越發激動。
一位年輕的女記者忍不住尖銳開口,“洛少,你不能被沈傾這個惡毒又不要臉的女人給騙了!”
“我有內部消息!慕夫人會變成植物人,就是被她給害的!她現在對慕夫人動手,一定是想要殺人滅口,掩蓋她把慕夫人害成了植物人的惡行!”
那女記者一開口,瞬間有不少記者開口附和。
“對,沈傾就是想殺人滅口!她真的是太殘忍太狠毒了!”
“洛少,接客的視頻中的女主角也是她!她給你戴了那麼多頂綠帽子,你絕對不能繼續被她欺騙!”
“沈傾這種心腸歹毒又不知廉恥的女人,她就應該把牢底坐穿!她應該被全世界唾棄!”
…………
洛千山危險地眯起眼睛,他正要發作,沈傾就輕輕地攥住了他的手。
她上前一步,她擡起臉,不卑不亢地迎上面前的記者們或是鄙夷,或是厭惡,或是不屑的視線。
她嗓音有些啞,但她的身上,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與驕傲。
“那幾段視頻中的女人,都不是我。”
“我沒有殺人,我也沒有跟那些男人,有過任何不清不楚的關係。”
“沈傾,你當我們大家傻是不是?!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視頻中的女人,明明就是你!”
“沈傾,你真是太不要臉了!做了這麼髒的事,卻不敢認!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噁心的人!”
“沈傾,你簡直就是社會毒瘤!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
這些人的嘴這麼髒,洛千山氣得又想踹人。
沈傾用了些力氣抓着他的手,他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沒有當場發作。
面對記者們不加掩飾的惡意,沈傾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卻。
她繼續無比堅定地開口,“視頻中的女人,不是我!”
“譁!”
沈傾說着,直接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因爲她的手上有殘疾,她習慣挑袖子長一些的外套,好遮掩一下她手上難看的傷痕。
她身上穿的這件外套,袖子有些緊,想往上擼起來有些難,她直接脫了外套,好讓大家看清楚她的手。
她揚了下右手,不疾不徐開口,“那段接客的視頻有時間,就在前兩天。”
“我右手上缺失的兩個指甲蓋,是新的,但這些傷,卻已經有些年歲了。”
說着,沈傾又慢慢地揚起了她的左手,“我左手上也有傷。”
“我的左手,還缺失了三片指甲。”
“可是接客的視頻中,那個女人的雙手,卻是完好無損的!她的臉,跟我很像,化了妝,模糊的影像中,她那張臉,跟我如出一轍。”
“但,那不是我!”
記者們都瞧不上沈傾殘忍地殺死秦芷,還到處接客的行爲,但他們也都不是瞎子。
沈傾手上骨節處的傷,一看就是舊傷。
而且,那傷口,特別特別明顯,若是拍視頻,肯定會看得無比清晰。
哪怕他們之前已經認定了沈傾就是接客的視頻中的女人,現在看到她手上的傷,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不是沈傾。
短暫的沉默之後,方纔言語犀利的那位女記者又繼續開口,“好,沈傾,接客視頻中女人的手和你的不一樣,我們願意相信,她不是你。”
“但殺了秦芷的女人呢?!她手上戴着手套,你怎麼證明,那個女人,也不是你?!”
“我能證明!”
沈傾不疾不徐地將蓋住了自己左耳的那些長髮,輕輕撥到了自己的耳後。
“視頻中,拍到過那個女人的左耳,那個女人的左耳,完好無損,可是,我左耳有殘疾!”
“那個女人,她不是我。”
聽了沈傾的話,現場的記者們,不約而同地往她的左耳上看去。
果真,他們清晰地看到,她的左耳的上面的耳廓,缺失了一小塊,那副模樣,就像是,生生被人用刀子割下。
看着沈傾殘缺的左耳,再看看她傷痕遍佈的小手,原本氣勢洶洶的記者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他們自詡正義,他們自詡用事實說話,他們自以爲,他們的職業,是懲惡揚善。
可,結果呢?
他們這一場自詡正義的對沈傾的口誅筆伐,是完完全全的錯,是一場切切實實的霸凌!
網上那些對她的不分青紅皁白的謾罵聲,對她的傷害,更是不可估量。
言語真的是能夠殺人的。
多少公衆人物,抑鬱,自殺,都是因爲網絡暴力。
都說,法不責衆,若沈傾的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一些,面對這場兇殘的網絡暴力,她受不了了,選擇了自殺,那她的死,誰該買單?!
一時之間,那些個向來言辭犀利的記者,都找不到了自己的聲音。
內疚,狼狽,失措……
無數種情緒,涌上他們的心間,讓他們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無辜的沈傾。
極度安靜的大廳之中,沈傾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可摧折的驕傲,“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接客!我沈傾清清白白,我沈傾無辜!”
洛千山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沈傾,他喜歡的姑娘,總是這樣。
看上去柔弱,身上,卻又蘊藏着無盡的能量。
倔強,堅定,驕傲,這個世界,賜予她疼痛,賜予她遍體傷痕,但她依舊心有光明,她固執地相信,這個世上,有公平正義。
順着她那雙堅定地眸,洛千山的視線,緩緩地落到了她殘缺的左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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