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揚起手,一把抓住裴若顏的手腕,狠狠地折了下。
隨即,用力將她的手腕甩開,一巴掌毫不客氣地落在了裴若顏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突兀地在空氣中響起,裴若顏紅着眼圈,用力捂着自己的臉,她怎麼都不敢想,當着裴西顧的面,這個女人,竟然敢打她。
“姜瓷,你……你竟然敢打我!”
裴若顏氣得眸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她下意識就想要更狠地打回來。
只是,想到裴西顧還在這裏,她也不好表現得太潑辣。
短暫地糾結了一下之後,她強迫自己將揚起的手放下,緊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西顧哥哥,姜瓷她打我!”
裴若顏此時看上去那是一個委屈啊,她使勁啜泣了幾聲,彷彿全世界都傷害了她。
“西顧哥哥,姜瓷她不要臉,她想要爬上你的牀,她還這麼打我,她憑什麼啊!”
裴若顏心中委屈,她特別需要人安慰,她又抽泣了下,就往裴西顧的懷裏撲。
裴西顧不着痕跡地與裴若顏保持了些距離,眉宇間剋制不住地浮起了幾分不耐煩,說不出究竟是對裴若顏,還是對唐淺。
但想到裴若顏終究是爲了他不顧生死的姑娘,他還是冷着一張臉對着唐淺開口,“向顏顏道歉!”
呵!
唐淺覺得特別特別搞笑,明明是裴若顏先打的她,她純粹是正當防衛,她憑什麼向她道歉?!
說來也真是可笑,她以唐淺的身份活着的時候,不管裴若顏怎麼挑釁、傷害她,裴西顧總是毫不猶豫地護着裴若顏,讓她向她道歉。
現在她重活一回,他還是不分青紅皁白讓她向她道歉。
憑什麼啊!
唐淺越想越氣,她也越看越覺得面前的這對狗男女不順眼。
反正,就算是她好聲好氣哄着裴若顏,裴西顧也會覺得她罪大惡極,想要替裴若顏教訓她,還不如,她打個夠!
畢竟,她想要揍裴若顏想了很久了!
“道歉啊……”
唐淺拉着長音,譏誚地勾了下脣,那張明豔的小臉,美得奪目。
忽地,她猛地揚起手,一巴掌就重重地甩在了裴若顏的臉上。
“嗯,裴若顏的確應該向我道歉!”
這一巴掌,是替她被裴若顏陷害的爸爸給的。
沒有絲毫的停頓,唐淺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裴若顏的臉上。
這一巴掌,是爲她兩次慘死的孩子給的。
又是一巴掌落下。
這一巴掌,是爲她坐的那三年冤牢給的。
一下又一下,唐淺打得自己的掌心都疼了,但她依舊沒有停下。
畢竟,狠揍裴若顏真的是太爽了,就算是掌心稍微疼一點兒,也無所謂了。
裴若顏直接被唐淺給打懵了,她以爲,裴西顧爲她開口說話,讓唐淺向她道歉,她怎麼着也得害怕的。
誰知,她不僅沒有向她道歉,反而變本加厲,跟個打人機器一般,幾乎要將她的臉打爛。
裴若顏氣得幾乎要將滿嘴的銀牙咬碎,她真恨不能撲上去,將她千刀萬剮。
要是她現在還手,她的形象,肯定得被毀得更徹底。
她只能哭得梨花帶雨地向裴西顧求安慰,“西顧哥哥,好疼,好疼……”
“她快要把我給打死了!”
裴若顏知道,裴西顧本來就瞧不上這個以不要臉的手段想要爬上他的牀的女人。
她以爲,她膽敢在他面前這般動手,她又哭得這麼厲害,裴西顧會直接動手的。
誰知,裴西顧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唐淺,彷彿失了魂兒一般。
方纔,裴若顏是在裝哭,但此時,看到她都快要被揍成豬臉了,裴西顧還近乎癡迷地盯着揍她的人,她是真的想哭了。
“只是打你臉幾下,你就疼死了?打臉可疼不死人,這樣,纔夠疼!”
說着,唐淺上前一步,一把踩住裴若顏的頭髮,就抓着她,狠狠地將她的腦袋,往面前自己的墓碑上撞。
她不知道,一年前,僱人撞死她的人,究竟是裴若顏還是秦蓁蓁,但,裴若顏一次次害她,罪該萬死!
只是打你臉幾下,你就疼死了?打臉可疼不死人,這樣,纔夠疼!
裴西顧的神情,恍惚得越發厲害,他的思緒,一點點飄遠,他忍不住想起,年幼時候,他被接到唐家,一羣小男孩總是喜歡欺負他。
有一次,孩子王惡意地把他推到了臭水溝裏面,那個臭水溝有些深,他跌下去,摔斷了腿。
唐淺看到他受傷後,直接急了眼。
她在外面,性格向來清冷,彷彿對什麼,都是冷冷淡淡的,也彷彿,永遠都不會發火。
但是那一天,她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那個孩子王臉上,很快就將孩子王的臉揍腫。
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王,比唐淺高了小半頭的男生,竟然生生地被她給揍哭了。
孩子王哭着說,讓她住手,他快要疼死了。
當時,唐淺便是這麼說的。
唐淺心中帶着恨,她對裴若顏下手特別狠。
毫不客氣地將裴若顏的腦袋狠狠地撞在她的墓碑上,裴若顏的額頭上,瞬間就出現了一道血口。
裴若顏真的被唐淺這副不要命地揍人的模樣給嚇到了,她失聲尖叫。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將唐淺推開,她哭着就撲到了裴西顧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西顧哥哥,救我!姜瓷她瘋了,她想要殺了我!”
這一瞬,唐淺是真的想要殺了裴若顏。
只是因爲覺得,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回,爲了裴若顏這種人觸犯法律,不值得,她纔沒有對她痛下殺手。
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傷過她、害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但,她不會傻到,把自己給賠出去。
“西顧哥哥,好疼……”
裴若顏一邊說着,還一邊將自己沾了血的額頭,展現在裴西顧面前。
她以爲,看到她這副慘狀,裴西顧怎麼着也得對唐淺動手了。
誰知,裴西顧竟是彷彿着了魔一般,他面無表情地將她甩開,就一步步往唐淺面前走去。
“你是唐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