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傭人被沈傾凌厲的視線嚇得剋制不住瑟縮了下，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個傻子，竟然會有這般威懾力十足的眼神。
他們心中都有些慌，但他們還是異口同聲地開口，“我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故意摔碎了那尊白玉觀音！”
“沈傾，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封東陵眉眼間染上了明顯的狠戾，“你就這般盼不得爺爺好？！”
“姐姐，你快帶兒向封爺爺和封少道歉好不好？你再這麼固執，封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沈妍妍紅着眼圈看着長身玉立的封東陵，“封少，算我求你，原諒姐姐這一次好不好？我願意……”
“閉嘴！”
沈傾正想繼續讓沈妍妍閉嘴，她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怎麼都不敢想，呵斥沈妍妍閉嘴的人，竟然會是慕歸程。
大廳中的衆人，自然也聽到了慕歸程的聲音，他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身上。
彷彿沒有注意到衆人或是驚愕或是諂媚或是驚豔的視線，慕歸程冷沉着一張臉，從人羣中穿過，就站到了沈傾身旁。
沈妍妍的表情，還保持着方纔小嘴微張的模樣，看着面前冷峻得彷彿剛從冰窖裏面走出來的男人，她心中委屈極了。
短暫的怔愣之後，她小嘴忍不住可憐地扁了扁，她想不通，爲什麼她這麼可愛這麼美，慕二少卻要替一個冒犯過他的傻子說話。
她楚楚可憐開口，“慕二少，你……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兇？你這麼對我，我好難過……”
慕歸程厭惡地擰緊了眉頭，“一個惡意陷害別人之人，一個謊話連篇之人，難不成，我還應該對你溫言軟語？！”
“慕二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妍妍睫毛顫巍巍地動了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就從她那長長的睫毛上垂落。
美人垂淚，好不令人心疼。
“字面上的意思！”
慕歸程分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自覺，面無表情開口。
慕歸程從來都不是喜歡多管閒事之人，但莫名的，看到這麼多人誤會沈傾，倨傲地指責她，謾罵她，他忍不住想要管一管。
他覺得，他肯定不可能對一個傻子心懷憐憫，他會變得這麼反常，只是因爲，她和他心愛的姑娘同名。
太愛太愛他心中的姑娘，以至於，他可以瞧不上他，可他看不得，帶有這個名字的她，被別人肆無忌憚地往她身上潑髒水。
況且，沈妍妍摔白玉觀音的一幕，他無意中看到了。
聽着慕歸程這生冷的話語，沈妍妍的小臉，青紫交接，最後，菜色一片。
她使勁喘了幾口氣，才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她眼淚掉得越發厲害了一些，她極度屈辱地開口，“慕二少，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明明……我明明從來不曾得罪過你。”
“你在說謊！”
看着沈妍妍的眼淚，慕歸程的心湖，沒有半分的波動，“打碎白玉觀音的人，不是沈傾！”
沈妍妍臉色大變，她慌忙對着一旁的幾位傭人使眼色。
那幾位傭人都很怕慕歸程，但是想到沈妍妍給他們的錢，他們還是壯着膽子爭先恐後地開口。
“對，我也看到了，沈大小姐摔白玉觀音的時候，那表情可嚇人了，猙獰得跟鬼一般！”
…………
見那幾位傭人都拼命把沈傾往火坑裏推，沈妍妍的脣角，剋制不住上揚。
明明那麼想笑，她卻還是努力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慕二少，你看，大家都能證明，是姐姐故意砸碎了那尊白玉觀音。”
慕歸程看都不看沈妍妍一眼，他波瀾不驚地對着那幾位傭人開口，“你們覺得我眼瞎是不是？”
慕歸程說這話的聲音，真的是特別特別的淡，但無形之中帶着的強大的威懾力，卻是讓人剋制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幾位傭人慌忙搖頭，瑟瑟發抖開口，“慕二少，您怎麼可能會眼瞎！”
“我不眼瞎……”
慕歸程拖着長音開口，“那爲什麼，我看到的，明明是這個女人砸碎了那尊白玉觀音，你們卻說，是沈傾？！”
見慕歸程方纔指了下自己，沈妍妍驚得雙腿一軟，差點兒跪倒在地上。
她從來不曾得罪過慕歸程，他方纔對她態度那麼差，她就已經足夠震驚，現在，他這麼針對她，她更是驚得一顆心都幾乎要飛出去。
聽了慕歸程這話，沈傾比沈妍妍還要更震驚，她怎麼都不敢想，他竟然會當衆幫她說話！
明明，方纔，他還把她當成了仇人，一副想要將她扔到臭水溝的陰沉模樣！
但，她不稀罕慕歸程幫她說話！
再也不稀罕了。
“爺爺，我沒有故意打碎那尊白玉觀音。”
沈傾懶得理會沈妍妍和封東陵，她直接對着封老爺子開口。
“小傾，爺爺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封老爺子摸了把鬍子，慈愛地對着沈傾開口。
對上封老爺子慈愛而又信任的眼神，沈傾心裏熱乎乎一片。
封老爺子沒有讓她失望，他願意相信她。
可惜了，這麼好的封爺爺，竟然生出了封東陵這種孫子！基因變異真可怕！
那麼多傭人指證沈傾，大廳中衆人自然認定是她故意打碎了白玉觀音，惡意地找封老爺子不痛快的，大家更加瞧不上她那個傻子。
慕歸程幫她說話，大家震驚之餘，也不由得在想，慕二少不可能幫一個傻子說謊，難不成，沈傾真沒有惡意地打碎白玉觀音？
無視衆人或是震驚或是疑惑的眼神，沈傾掏出手機，就點開了一段視頻。
說來也巧，方纔她從走廊深處那邊出來，竟是在一個房間的門口，看到了沈妍妍。
她當時疑惑沈妍妍去那裏做什麼，她忍不住推開門悄悄看了一眼，沒想到，沈妍妍從禮品堆中找出了封東陵送給封老爺子的那尊白玉觀音。
沈傾鬥了那麼多年的綠茶白蓮，她自然知道，沈妍妍是想要搞事情，她下意識就掏出了手機錄像。
沒想到，沈妍妍還真砸碎了那尊白玉觀音。
現在，她手機屏幕上展示的視頻，正是沈妍妍咬着牙，滿臉怨毒地砸碎那尊白玉觀音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