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晚上9點,項景文和老媽何欣藍坐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
何欣藍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獨守空房的狀態,非常的寂寞,好不容易兒子週末回來一趟,便讓他陪自己看會兒電視,順便問問他學校裏的狀況。
何欣藍剝了個荔枝,塞到兒子嘴裏,一邊笑着問道:“聽說你談女朋友了,啥時候帶回來我看看啊?”
項景文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連忙申辯道:“我哪有女朋友啊,你這又是聽誰瞎說的?!”
“你可別瞞我,我又不是那封建的老古董,難道還會阻礙你自由戀愛啊!”何欣藍瞪了兒子一眼。
項景文苦着臉說道:“媽,我沒說您是老古董,我是真的沒有女朋友,難道要憑空變一個出來啊?”
“那爲什麼曹太太跟我說你有女朋友了呢?而且聽說你們高中時候就好上了,呵呵,這可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呢,這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你就好好跟我說說,也讓我歡喜歡喜。”
項景文這才搞清楚了狀況,原來是曹旭這個大嘴巴跟他老媽說了,他老媽又跟自己的老媽說了。
曹旭這也太亂點鴛鴦譜了吧,他是哪隻眼睛看出來自己和冷月姍複合了的?
項景文有些尷尬地皺了皺鼻子,說道:“不是不想跟您說,是曹旭那傢伙根本就沒搞清楚狀況,那個女生確實是我高中時候的女朋友,但我們已經分手了。”
“初戀的女朋友回來了,你竟然不跟她複合,不會是另有新歡了吧?”
何欣藍饒有興味地瞄了兒子一眼,她可是過來人,年輕人的這點小心思她自然看得清楚。
被老媽說中了心思,項景文的臉不由得微微一紅,忙說道:“沒有啦,媽,您能不能別八卦了。”
正說着,項笑天推門走了進來,一邊換拖鞋,一邊笑着衝母子倆說了句“看電視呢”,便要朝二樓走去。
項笑天每週會有一兩天回家,回家之後跟妻子說不上幾句話,便會去自己的書房裏呆着,晚上也在書房裏睡。
何欣藍臉色陰沉着,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兀自看着電視。
項景文連忙起身,拽住老爸的胳膊,笑着說道:“老爸,我剛下了部很有意思的電影,就等着您回來一起看呢。”
“我有點累了,就不看了。”項笑天鬆了鬆胸口的領帶。
“老爸,我們一家三口已經很久沒有一起看過一場電影了,您不爲我,也爲老媽,就勉爲其難地看個半小時吧。”
說着,項景文朝沙發上的老媽努了努嘴,意思彷彿在說:您是不是也該陪陪她?
項笑天聳了聳眉毛,說道:“行吧,我先去換個衣服。”
不一會兒,項笑天換了身睡衣走了下來,這邊項景文也已經將電影調好了。項笑天在何欣藍右邊坐下來後,項景文便按下了播放鍵。
看了一會兒,項景文彷彿不經意地說道:“最近我們京都好像也發生了一起名畫失竊案。”
項笑天將左腿架到了右腿之上,沒有說話。
何欣藍說道:“對對對,前兩天我還看到新聞來着,好像是那個歌星鄭紫棋的畫,價值2億人民幣呢。”
項景文繼續說道:“聽說到現在警方還沒能破案,看來那個盜賊也很不簡單呢。”
項笑天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好好看電影,哪那麼多話?!”
三人靜默地看了一會兒,何欣藍忍不住說道:“真是搞不懂,這些偷畫的人,要那麼多錢幹嘛?”
項景文答道:“人的慾望是無窮無盡的,錢再多,也填不滿慾望這個大坑啊。”
項笑天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輕輕咳嗽了一聲。
“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些盜賊遲早是要被捉拿歸案的。”
“那也不一定吧”,項笑天忽然開口說道,“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部電影裏的兩名盜賊,最終都會逍遙法外。”
“那是電影,爲了達到戲劇效果需要做這樣的處理,現實中的名畫偷盜者,最終都以落入法網的命運而告終。”
“哦?這麼說,你專門查過?”
項笑天懷疑地瞥了兒子一眼,開始隱隱覺得今天晚上的這場觀影,是兒子早已設好的局。
“哦,沒有,我也只是瞎猜的而已。”項景文笑着揉了揉鼻子。
項笑天的身子略動了動,想要離開,但又覺得既然兒子是針對自己的,如果自己忽然走了的話,倒像是被他識破後逃走了似的,便又耐着性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其實,偷畫的盜賊還算是有點良心的,畢竟他們的目標都是富人,富人少一幅兩幅畫的,對他們的生活來說是沒有多大影響的。”項景文又繼續說道。
“嗯,你這觀點倒還挺新穎的。”項笑天歪了歪嘴角。
“不過,對這些盜賊的家人來說,他們的平安纔是最重要的,錢嘛,當然是要有的,但如果過於執着追求金錢的話,不僅會迷失自己,也會失去和親人之間的感情鏈接。這些盜賊要是知道適可而止、見好就收的話,結局還是挺不錯的。”
項景文說着,深深看了老爸一眼,他希望這句話老爸能聽見去。
項笑天的臉上並無任何的波瀾,擡腕看了看錶,說道:“已經陪你們看了半個多小時了,我還有工作需要處理,先上去了。”
項笑天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回到房間,項笑天在一張躺椅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伸指揉着眼窩,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