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德·皮克用右手輕輕搓着自己下巴的胡茬，略一沉吟，便下達了決定。
“那隻好去追追看了，興許還能追得上。你們幾個走樓梯。”
布拉德·皮克輕輕一躍，從打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落地之後，布拉德·皮克又縱身躍過小區的圍牆，來到了臨江的那條馬路上，墮天使的氣息瞬間濃郁了起來。
布拉德·皮克不由得精神爲之一振，看來他們還並沒有離去，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循着氣息的方向快速追了過去。
跑了不過五六百米的距離，就遠遠望見前方的樹蔭下站着兩個人，從身形來看似乎是一男一女。
那墮天使的氣息正是從這名男人的身上發出，但從男人的神情來看，似乎並沒有發覺布拉德·皮克的到來。
難道他並不是項笑天？要論修爲的話，項笑天是在布拉德·皮克之上的，怎麼會覺察不到他身上的天使氣息呢？
布拉德·皮克放輕了腳下的步子，儘量將身子隱藏在樹蔭投下來的陰影裏，慢慢地朝兩人逼近。
隨着距離的拉近，他已看清了那名女人臉上的輪廓，正是鄭紫棋！
奇怪，他們兩人杵在這裏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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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出租車。”
一輛亮着空車牌的出租車駛過，阿力連忙向前傾着身子朝出租車招手。
出租車在阿力身邊停了下來。
阿力拉開後車門，示意鄭紫棋坐進去，鄭紫棋像是個提線木偶一樣，身體不受控制地坐進了車裏。
阿力連忙繞到車子的另一側，拉開車門，坐到了鄭紫棋的身側。
“師傅，去聖瑪利亞教堂。”
阿力說着，偷瞄了一眼身旁表情呆滯的鄭紫棋，不由得心情大好了起來，沒想到自己還有跟女神同坐在汽車後座上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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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德·皮克眼見得兩人上了出租車，想要上前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想要攔住一輛出租車跟上他們，可凌晨一點的臨江馬路上顯得寂寥冷清得很，不要說出租車了，就連一輛私家車的影子也難看到。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鄭紫棋羊入虎口嗎？
布拉德·皮克焦躁地一腳踢在身側的一輛電動共享單車上。
共享單車？一個大膽的想法電光火石般劃過他腦際。
布拉德·皮克連忙掏出手機，掃碼解鎖成功後，一個鷂子翻身坐到了單車之上，擰動把手，同時雙足灌力，飛快地踩起了腳踏。
這兩共享單車便如馬力十足的摩托車一樣，風馳電掣地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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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其實，我是你的歌迷。”
出租車內，阿力將手肘撐在椅背上，努力擺出一個自認爲帥的POSE，嘴角含着笑，目光深情地看向身側的鄭紫棋，臉上竟還泛着些羞怯的紅暈。
鄭紫棋依然面無表情地坐着，兩隻如玫瑰花瓣一樣豔麗的嘴脣冷漠地緊閉着。
司機擡眼從後視鏡裏朝後座上的兩人瞄了一眼，從男人的話中，他知道這女人可能是一名歌手，又或者是一個做直播的網紅什麼的。不過，司機並不認得這女人，他聽的都是些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對這些新生代的歌手幾乎一無所知。
司機見後座上的男人賣力地討好着女人，但卻始終得不到女人的半句迴應，不覺有些好笑。時代在發展，男人的尊嚴卻在不斷下降。
司機苦笑着輕輕搖了搖頭，但還是決定幫這個男人一把，覺得給他製造一點氛圍。司機點開手機AI，說了句：“我要聽《缺氧的魚》。”
“好的，現在就爲您播放鄭紫棋的《缺氧的魚》。”
“嘩嘩譁……”
舒緩的海浪聲立刻從車內的音響裏流淌了出來，緊接着優美的前奏如薄霧一般從海上升騰而起，然後便是鄭紫棋的聲音，如一道清風將薄霧吹開一道縫隙，露出海面上一隻正在張口喘息的美人魚。
鄭紫棋的聲音沉靜、優美，帶着很甘醇的後味，而且歌詞和旋律都很好，從來不聽流行歌曲的司機也側耳傾聽起來了。
阿力微微閉上眼睛，沉浸在優美的歌聲中，嘴裏輕輕地哼唱着。而鄭紫棋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眼中隱隱閃動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幽藍。
紅燈前，出租車停了下來，寬闊的柏油路面上只有他們這一輛車，一種遼闊的孤寂感藉着歌聲，在車廂內久久迴盪着。
綠燈亮起，司機踩下了油門，上了前面的高架橋。
歌曲也已進入了尾聲，終於劃下了休止符。胎噪聲和風噪聲重又佔據了車內三人聽覺的中心。
“咳咳，那個……鄭……”
司機不知道該稱呼鄭紫棋什麼好，是叫鄭小姐嗎？似乎有點怪，畢竟小姐這個詞已經被玩壞了。
還是叫鄭歌星？這個稱呼似乎更怪，就像有人喊自己吳出租一樣，顯然並沒有將自己當成人來看，而是當成一個“符號”。
“那個……鄭……鄭老師。”他總算憋出了一個合適的稱謂，最近看綜藝節目，那些藝人只見都很流行這樣稱呼。
鄭紫棋自然沒有什麼反應，但她身側的阿力卻一臉警惕地坐直了身子，目光凌厲地落在司機後腦勺上。
“鄭老師，您給我籤個名嗎？”
司機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要找她要簽名，或許是被她的歌聲打動吧，誰知道呢。
“要什麼簽名，專心開你的車，不然我投訴你！”
阿力語氣生硬地說道，他都還沒跟女神要簽名呢，現在竟然被你一個出租車司機給搶先了！
“好啊。”鄭紫棋忽然開口淡淡吐出兩個字。
或許是出於歌星的慣性，只要有人提出要簽名，就會下意識地答應，根本就不要經過大腦的思考。所以，即便她現在是處於心智被控的狀態，還是不知不覺地說出了“好啊”這兩個字。
阿力有些驚訝地看了鄭紫棋一眼，生怕她已經清醒過來，但見她的眼中依然蒙着一層幽藍的薄紗，而且臉上仍是那副麻木呆滯的表情，便又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