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兄弟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一擰身，輕輕一跺腳，朝亭子旁邊小竹林的方向一躍而起。
“想逃？”
肖舜微微一笑，輕點了一下棋盤，四顆玻璃彈珠便彈到了半空中。
他伸手一抓，將玻璃彈珠抓在手裏，輕鬆隨意的一甩手。
兩顆玻璃彈珠宛如兩發子彈，激射而出，撕裂灼燒着空氣，發出一聲尖嘯聲，衝着曹氏兄弟而去。
“我說過，既然你們來了，我就不會讓你們完完整整走出去。”
噗！噗！
四顆玻璃彈珠分別貫穿了曹氏兄弟的雙腿，一篷鮮血濺射而出，兩人身形剛起便跌落到地上，發出一陣痛苦的低吟聲。
而就在這檔口，小刀門那六七名門徒也已經被宋靈兒料理的七七八八了，躺在一地哀嚎不斷，有的已經昏死過去。
場中只剩下那個光頭男跟年輕女子勉勉強強還能站穩，不過已然喪失了鬥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渾身汗如雨下，像剛纔水裏撈出來一樣。
兩人大口喘着粗氣，眼睛裏毫無神采，目瞪口呆的望着宋靈兒。
現場除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還有周圍斷斷續續的蟲鳴聲，終於安靜了不少。
曹氏兄弟自知今天是栽了，他們上門搶奪丹藥，對方就算殺了他們也不爲過。
兩人忍着劇痛半跪半趴在地上，其中一人失聲說道：“肖大師，是我兄弟冒犯了您，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該起貪念，還請您大人大量，饒過我們這一回，從今而後，我兄弟二人願意爲您所用，馬首是瞻！”
敵人太強大就加入他們，曹氏兄弟真是深得精髓啊。
肖舜緩緩站起身，走到涼亭邊，看向小刀門僅餘的那兩人：“你們呢？”
光頭男跟那年輕女子似乎纔回過神來，噗通一聲，齊齊跪倒在地。
前者顫聲說道：“只要先生不殺我等，我小刀門願意爲先生效犬馬之勞。”
“你們呢？”
肖舜環顧四周，提高了些聲量喝道。
稍傾。
池塘對面，小竹林裏，不遠處那顆高大茂盛的桂樹上，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隨即就看到一道道身影紛紛作鳥獸散，在夜幕下起起落落，遠遁而去。
肖舜終究不是嗜殺之人，震懾的效果也已經達到。
曹氏兄弟廢了雙腿，孔姥姥氣絕身亡，孫淳失去一臂，小刀門門徒也只剩下兩個還能勉強站起來，也算得到了教訓。
“我今天暫且不殺你們，若有下次，定殺不饒。”
“不敢有下次，絕不敢再有下次，謝謝先生不殺之恩”光頭男嚥了口吐沫連聲說道。
“不敢，不敢。”曹氏兄弟也齊聲說道。
“老段，去打開大門，放他們走。”肖舜道。
“順便提醒一下外面的人可以撤了。”
他們現在這種狀況，輕功顯然是用不了了，總不能把他們留在這裏過夜，肖舜也沒仁慈到爲他們療傷。
“得嘞。”段嘉起身，朝門口走去。
“怎麼樣？痛快了嗎？”
衆人離去後，肖舜笑着問宋靈兒道。
宋靈兒此時已是香汗淋漓，一張小臉紅璞璞的，額頭的秀髮貼在腦門上，氣息倒是異常平順，這便是境界提升帶給她的變化。
“渴死我了，先讓我喝口水。”
她快步走到涼亭下，抓起石桌上的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茶水，方纔打鬥的時候不覺得，一停下來頓時感覺口乾舌燥。
她喝完水後抹了一下嘴角的水漬，若有所思道：“師父，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那個老婆婆好像被我打死了……”
“坐下說吧。”肖舜用下巴點了下石凳道。
宋靈兒點了下頭，坐下後，肖舜坐到她對面，默默組織了一下措辭。
“武道就是如此，弱肉強食，你反過來想，如果你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或者咱們敗了，後果會是什麼？就像上次我跟顧白衣的決鬥，如果不是老宋及時趕到，咱們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肖舜鄭重其事的說道。
“很多時候，你不殺別人，死的就是你，你剛纔應該也看到了，暗中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咱們，如果不一次把這些人打趴下，那些人會不斷前來糾纏騷擾，所以這是必要之舉。”
“至於那個孔姥姥，她當時可是拿刀朝你眼睛招呼呢，如果你沒躲過，你現在已經瞎了，所以她死不足惜。”
宋靈兒沉吟稍許，堅定的點了點頭。
但她終究是第一次殺人，難免心裏有點彆扭。
肖舜也是第一次當師父，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她，只能反反覆覆講一些寬心的話，效果應該還是有一些，不過關鍵還是要她自己去疏導。
“殺的多了就習慣了。”肖舜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宋靈兒：“……”
別墅外。
盧建章跟龔洪亮眼瞅着不斷有人影起起落落，進進出出別墅，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進去還是不進去？成了煎熬兩人的一個大問題。
嘀！
別墅大門上的指示燈突然亮了一下，兩人立刻坐直了身子朝門口望去。
就見厚實的鋼製大門緩緩拉開。
一羣人相互攙扶着，唉聲嘆氣，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
兩人一頭霧水的對視了一眼。
這時候，一個人高馬大，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朝他們走過來，敲了敲車窗。
龔洪亮打開車窗，謹慎的看着他。
“你們可以撤了，沒事了。”段嘉道。
“哦。”龔洪亮下意識的回了聲。
肖舜一早就知道宋青洲在這裏安排了人手，他故意讓宋靈兒去傳話倒不是怕應付不了，只是有備無患，方便收尾。
他不清楚會有多少人會來搶奪丹藥，如果出現的死傷太多的話總要有人來收尾，盧建章他們是最好的人選。
總不能把屍體都沉到池塘裏餵魚嘛，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