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爺跟我們講講。”
大家特別好奇,既然南蠻這麼富饒,幹嘛還襲擾西邊,搶他們的東西。
見大家興致挺高,胡德運繼續道:“南邊的大海有一種樹,樹尖兒上還長石頭呢!”
“樹上還長石頭啊。”
“樹上怎麼長石頭啊?”
衆人都很好奇,難以想象樹上怎麼長石頭?
“這種樹會結一種果子,特別特別硬,用石頭都砸不開。
還有一種樹果子,外殼有很堅硬的刺,裏面卻奇臭無比,當地人卻說那玩意兒可以喫。
有一種黃色手掌大的果子也能喫,聞着臭但喫着香,果子裏面的種子特別大,跟一個小木板似的。”
說起南蠻的東西,胡德運那是滔滔不絕,衆人也挺得起勁。
寧兮則在心裏判斷,估計就是椰子、榴蓮和芒果了。可惜現在海運不通,這些東西送到京都來早就壞了。
“胡爺,聽說南蠻的人都不穿衣服,是真的嗎?”有人好奇道。
“當然是假的。”胡德運糾正道:“南蠻的部落雖然不怎麼與外界接觸,但他們也會做衣服,只是沒咱們這麼好看。
其實很多部落也和商隊交易,他們用金銀和咱們交換布匹和其他生活用品。
南蠻和咱們這裏不一樣,他們那裏冬天不冷,河水都不結冰。聽說有些地方,連一年四季都沒有,只有夏天。”
胡德運的話,讓衆人見識了一個新的世界,一個不會下雪,不會被凍死的世界。
寧兮默默聽着,也不糾正某些錯誤,只是默默分析那些可能用得上的東西。
這會兒饅頭也蒸好了,商隊每個人都分了兩個大饅頭。
“這就是饅頭嗎?好軟啊!”
“還是甜的呢!”
“這麼一個饅頭得五文錢呢!讓寧小姐破費了。”
“我還是第一次喫秦家鋪子的點心,平時都捨不得,託了寧小姐的福,喫上這第一回。”
“胡爺,你們跑商隊不是挺掙錢的嘛!跑一次能掙好幾十兩呢!”蒲老三問道。
以前他就特別想跑商隊,可惜一直沒機會,人家看不上他這矮胖的身材。
胡德運搖搖頭,“哪那麼容易!跑商隊不僅危險,萬一貨受潮了、壞了、丟了,都要自己承擔。
而且這一路上還有匪徒,和各路豪強,那個不需要上下打點。
若是不幸遇上今日那種匪徒,那就是血本無歸,還可能搭上命。
咱們商隊背靠大家族,不容易出事兒,其他小商號和普通老百姓,就沒這麼容易了。
咱們這些跑商隊的,也就種地好一些,餬口罷了。”
“胡爺,既然這麼危險,您沒想過轉行嗎?或者買幾塊地,回家當富家翁去。”寧兮問道。
胡德運能混到管事級別,肯定不簡單,收入也絕不會低。
“跑了一輩子商隊,我也只會跑商,其他都不會做。一旦回家種地,就真的不中用了。”胡德運感慨道。
“要說掙錢,還是工坊好。風吹不着雨,淋不着,坊裏還包喫包住,工錢也挺不錯的。”一個人三十來歲的男人說道。
“那可真不錯,坊裏包喫包住,這錢就可以存起來。一年能存好幾十兩呢!”
一個小夥子羨慕道:“上次在京都,看見幾個從坊裏出來的小年輕,進酒樓直接點了一桌子肉菜,什麼雞呀魚呀,要什麼有什麼。”
“唉,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麼好的活計就好了。”
衆人聊着聊着,話題越來越偏。
“前些日子安平郡主被人刺殺下毒,險些命喪當場,還在老天保佑被御醫救了回來。’”
“是的呢!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蛋,這麼可惡,郡主對老百姓這麼好,竟然還要殺她。”
“寧氏商鋪的攤子,每個月都有優惠活動,還能攢積分,我娘子都換了不少東西了。”
“去歲,我姐夫摔斷了腿,半身癱了,他們還有兩個孩子。
平日裏姐夫只能擺個攤兒,賣些木頭的小馬小狗,再加上姐姐幫人縫補和漿洗衣物,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若不是能在寧氏商鋪,買一些便宜的優惠或打折產品,這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夏日裏,寧氏商鋪還有免費的酸梅湯喝,坐在商鋪門口的臺階上,喝上一杯酸梅湯,整個人都舒服了。”
“希望安平郡主能長命百歲,這樣咱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一頓早餐大夥都喫的挺開心的,用泥土將今天的火堆蓋滅,又澆上半桶水。
飯後,衆人又繼續上路了。
不知道是這裏的匪徒少,還是他們被商隊身後,用一根繩子穿起來的匪徒嚇壞了,這一路他們沒有再遇到意外。
寧兮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馬車裏打坐修煉,偶爾會坐到外面去,和大夥兒閒聊幾句,這一來二去便熟悉起來。
那個一直跟在胡德運身邊的是雨瀝,沒有姓,因爲她是孤兒。是商隊在走商過程中,撿到的棄嬰。
在商隊被衆人偷偷摸摸養到兩歲,後被張家發現,罰了商隊卻也同意將她留下來。
但只給最低的工錢,一直到她長大,能爲商隊做貢獻爲止。
可以說,雨瀝是跟着商隊長大的,大夥兒都將她當女兒。
更重要的是,她自小養成了對走商的認識和習慣。
甚至可以說,在走商這一塊,她比絕大多數人,都敏感和天賦卓著。
“寧兮,你怎麼每天都要在馬車裏帶那麼久啊?不悶嗎?”見寧兮出來了,雨瀝打招呼問道。
“在外面多冷啊!悶倒是不悶,及時感覺時間那麼錢。”寧兮閒聊道。
“寧兮你快過來看,這是胡爺帶我跑南蠻時,捉到的小蟲子。”雨瀝指着一個人小盒子驕傲道。
寧兮看了看前面車板上,雨瀝舉着的盒子,一盒子奇奇怪怪的蟲子標本。
沒想到看上去挺可愛的一個女孩兒,竟然喜歡蟲子。
寧兮雖然不怕蟲子,但也談不上喜歡,真惹着她,一腳踩死概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