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一個南天門 >第5章 形勢不佳
    寺院一多,出家僧徒越來越多,佛門因此極爲興盛。

    反觀道門,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前朝北齊天保六年,文宣帝頒佈法詔,廢除道門,令道士剃髮出家爲僧。

    北天師道首當其衝,山門或是被封,或是改作寺院,道士紛紛被強迫出家,短短時間內,便遭受滅頂之災。

    其他江北道派受到牽連,紛紛破滅,殘餘門人凋零四散。

    此事雖已過去很久,但荼毒至今未散,以至於江北一帶道門宮觀衰落,香火皆無。

    當今皇帝楊堅自登基後,雖未禁止道門,卻頒佈興佛詔書。常人一旦出家當了和尚,便不用納稅參軍,還有種種方便和好處。

    他前期做這種事,是爲了拉攏佛門,對抗北周皇帝宇文邕,但後期已經成了尾大不掉之勢,只能任其發展。

    佛門如火如荼,越發勢大,僧團有意排擠道門,侵蝕道門宮觀,佔據大量山川地頭。

    殘存下來的道人守着破落山門,苦苦支撐。有些道人爲了生存,不得不改做常人裝束,掩藏行跡。

    反倒是僧人行走,無論到哪裏,都會受到寺院接待,官宦迎請。

    身處這種環境下,還有青年道人出現在這裏,明晃晃的做道人打扮,反倒是比較少見。

    此人要麼就是初入江湖,不知深淺的菜鳥;要麼就是身份異常,有恃無恐。

    然而此人既然敢行走江湖,做殺人越貨的買賣,事情豈會有那麼簡單。

    李宣更傾向於後一種猜測,暗自在他身上留了個心眼。

    最後便是馬車裏那人,略有些難纏。

    李宣雖看不到他,卻發現對方能將氣血收束的隱而不漏,毫無半點氣象,顯然是內功有成的路數。

    眼下他自己體內中毒很深,氣虛體弱。

    若是動起手來,不知底細的情況下,恐怕難以對付這幾人。

    這些傢伙各個身手不凡,深夜送這麼多活人進山,圖謀肯定不簡單。

    此時尚無性命之憂,最好先示弱,配合他們。待有了機會,再謀定而動。

    而且李宣也想看看,他身陷牢獄,還被連夜送到不知名的地方,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

    不過,當下的形勢微微有些不妙,不遠有一隻邪異的怪物暗中潛伏,那玩意明顯是超自然的東西,越來越近,目標就是囚車裏的衆人。

    囚車外又高手如雲,李宣想要此時逃走,簡直是自找死路。

    也不知這些人有沒有發現林中的古怪,要不乾脆想個辦法,在不暴露自己的同時,提醒一下這些人?

    李宣左思右想,始終找不到好辦法,自己現在還被囚着,哪有空管別人。

    只能餘光瞥見那東西又接近了不少,現在就藏在六十多米外一棵鐵梨樹後。

    相比於被囚,樹後面的怪物明顯更加危險。

    就在李宣仔細觀察那怪物行蹤時,對面那陰森的東西,也同時探出頭,露出扭曲青黑,皮膚沾滿蠕動黏菌的怪異面孔。

    臉上沒有正常五官,只有無數密密麻麻類似眼眶的狹小細縫,細縫裏滿是蒼白冰冷的狹小眼珠,放出難以形容的晦暗死寂目光,同時對上李宣的視線。

    二人目光交匯的瞬間,李宣從那空洞邪惡的視線中,感受到了一種無法理解,卻又無處不在的強烈惡意。

    這股惡意就像是從黑暗的深淵而來,透出怪物的面孔,緊緊攀附黏住李宣瞪大的視線,看向了他的靈魂深處。

    那怪物憑藉目光,清晰感知到李宣的一切,包括強烈的不安和恐懼。

    它發現獵物了!身上那些粘液絲,像是興奮雀躍的觸鬚一樣,突然之間揚起,伸出千絲萬縷,沿着兩人的視線,穿越空間,一股腦撲向李宣面前。

    李宣心神一跳,巨大而恐怖的危機感降臨。

    快轉頭!他下意識側頭一扭,斷開視線,想要將那些噁心的粘液甩開。

    可是當他視線斷開那一剎那,橫空撲來的詭異粘液絲線,猛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仔細一看,面前空空如也,似乎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

    李宣滿心後怕,心裏知道剛纔的那些根本不是幻覺。

    那怪物看到的是自己的靈魂,他甚至能想象到,如果被怪物那些粘液絲線撲上,肯定會發生某種可怕的後果。

    李宣低下頭,默默縮進破布下,不敢再看那怪物。

    但即便沒了視線的交織,他也能十分清晰的感知到,就在剛纔,這怪物以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把他標記成了獵物。

    李宣既緊張又後怕!囚車對面,躺着那個曾經幫過自己的小孩。

    這人此時昏迷不醒,倒在一旁。身上沒有遮蓋物,凍的瑟瑟發抖,看上去頗爲可憐。

    畢竟小孩年齡尚小,還曾幫過自己,若是放任不管,一旦染上寒毒,恐怕要抱憾終身。

    他小心翼翼,藉着嘈雜的大雨聲作爲遮掩,緩緩將自家身上破布掀起一角,蓋在小孩身上。

    有了這絲暖意,小孩好受不少,抖得不再那麼厲害。

    不想這麼細微的動作,仍舊被旁人聽到。

    馬車內,閉目養神的黑衣人耳垂一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動靜,下意識提起寶劍,探身掀開布簾往外看。

    風雨呼嘯,夾着冰冷的氣息一股腦捲進來。

    黑衣人面上一涼,任憑几滴雨水打在額頭。他視線冷如鷹鷲,寒瞳盯着漆黑的山林,來回掃視。

    外面一切安靜如常,囚車那些人沒有動靜,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咕——咕——”一隻叫聲滲人的夜鴞,忽的撲棱棱翅膀,從崖壁上飛出,消失在茫茫黑林中。

    火堆旁頭戴斗笠的人驚醒,擡頭看眼天空殘影,搓了搓冰涼的手,唾罵道:“真是晦氣,大晚上的還能看到這種畜生?”

    “下這麼大的雨,那玩意還竄出窩,是出去找死麼?”

    馬車上,黑衣人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探出頭低聲斥責:“大半夜的,說什麼鬼話?都提點神!”

    “別壞了大事。這大晚上的,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最喜歡這種天氣,別被它們擾了行程。”

    火堆邊另外幾人相繼醒來,道裝者扭頭回到:“放心!我已經撒了不少蟲粉,那些東西會避開的。”

    “不過,曹公,今晚這樣的鬼天氣,我們已經耽誤一個多時辰,天亮前,還來得及趕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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