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手持寶劍,刺殺數次每每落空,根本降服不了獨孤信,心頭越來越火大。
獨孤信再次躲開紅沙後,他乾脆拿出一面畫有云篆天書的紅色令旗,朝獨孤信大吼:“只會躲算什麼本事。”
“五毒神火——”令旗上躥出一道紅光,鑽入紅沙中。
轟隆隆一聲巨響,紅沙劇烈炸開,強烈的火焰從內部一瞬間燃燒向外,沖天而起。
火團爆發出極其強烈的光芒,光輝如潮水一樣,向四面八方猛烈拋擊。
光和火越散越開,化作一個巨大火球,就像是一團烈火紅日,懸掛在半空。
整個藏雲山莊,乃至於長長的天坑洞內,全部被照得恍如白晝。
李宣趕忙翻身退到石臺後,這麼強烈的光照,就算是洞頂也看得一清二楚。
紅沙突然炸開,獨孤信知道不妙,化作一道白影往後急退,但是根本趕不上火焰襲來的速度。
煙火只在一瞬間就撲到眼前,躲避已經來不及。
獨孤信周身元氣鼓動,轉身雙手運掌,向外猛地一放,強橫的氣浪自掌心衝出,化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罡氣,橫在身前。
烈火正好轟隆一聲撞上去,罡氣受到無邊壓力,劇烈一顫。
獨孤信運功抵抗,罡氣爆發出更加強大的氣勁,把火海反彈回去,推動火舌貼着罡氣向兩側爆開。
老道士眼神一驚,這妖物已經修到這種地步,必須趁機殺了他。
不然師弟有此助力,將來肯定更難對付。
老道士毫不掩飾殺意:“看你的靈魄能耗多久——”掌心運氣,向前一掌拍下。
火焰隨之一暴,被氣牆推開的烈火浩浩蕩蕩收縮,再次逆流而上,一股腦朝獨孤信衝過去。
獨孤信身前的罡氣,被烈火衝擊的搖搖欲墜。
他雙手本就被木劍砍出傷口,此時真元耗費極快,傷口不僅無法復原,反而再度撕開。
一滴滴銀白色血液,從紗布滲出。火焰雖然被擋住,但是熾熱仍能穿透罡氣,直衝獨孤信雙臂。
他手臂被灼燒,燒焦的黑色傷疤,漸漸蔓延向整隻手。
氣牆被接連而至的滔天烈火衝擊的越來越薄,即將炸裂,獨孤信雙手已經完全變成了焦炭,彷彿也快支撐不住。
李宣卻覺得奇怪,這獨孤信怎會這麼容易就被壓服了?
不對,一定有問題!能修煉成屍妖,生出神魄,這個獨孤信的能耐遠不止此。
即使打不過,也可以逃,他幹嘛要留在原地拼?
就在此時,前方憑空傳來一道宏大的傳音:“師兄!何必動怒。”
老道士聽到這聲音,臉色霎時一變,來的真快!明明只差一點,就可以殺了這個妖物!
聲音近在咫尺,來不及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老道士咬牙收了掌法,翻身落於屋頂。
對面不遠處,凌空飛來一盞綠色燈火,一個白衣女鬼持着燈籠,飄然而至。
身旁跟着一箇中年灰袍道人,落在前路上。
正中有八卦圖,外圍畫了諸多玄奧的黑色符咒。
紅沙烈火衝上灰布,太極圖微微一轉,便被布匹攔住,隨着轉動的布匹散向四面八方。
火焰被太極圖縷縷吸收,眨眼消失一空。中年道人屈指一抓,布匹落回手中。
下一刻,老道士突然趁勢飛起,一掌向中年道人襲來。
中年道人不閃不避,翻手揮掌迎了上去,兩人掌風一碰,兩種迥然不同的陰寒的真氣自經脈涌出,互相一衝,砰地一聲悶響。
老道士被彈的翻身落回原地,中年道人也退了幾丈。兩者就此一招後,誰也不再出手。
四周又恢復黑暗,那中年道人看似一個儒雅的書生,鬚髮灰白,手持拂塵,比起老道士反而有種仙風道骨之感。
老道士臉色黑沉,抱拳做了個稽首:“師弟!”這纔多久,又厲害了。
中年道人鎮定自若,面帶淡笑,抱拳回禮:“師兄!我這手下無狀,衝撞了你,還望海涵。”
老道士沒有理會,而是瞥了一眼一旁的青燈女:“你這樣的老鬼,爲何不去該去的地方,滯留在陰陽之間,不怕出事?”
青燈女從容俯身一拜:“妾身還有未了的事,不勞道長費心。”盈盈退到一邊。
老道士轉回視線,收起木劍:“師弟!你我早就知根知底!何必多說!”
“看你剛纔出來的景象,原來你以閉關爲名,去幹別的事去了,去那邊有什麼算計?”
中年道人淡然含笑:“我要做什麼事,與師兄無關。”
老道士點頭:“也對!既然你來了!我也不計較。只是你這手下將我的行屍殺光。你打算如何了結?”
中年道人掃了一眼四周,滿地屍首。只餘下五十多個士兵,還在和七個滿身傷口的行屍廝殺。
雙方都快死傷殆盡,他眼角餘光微不可查的看向獨孤信,見獨孤信手臂焦黑,還有一道長長的傷口。
瞳孔微微一寒,暗罵真是晦氣!可惜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機。
臉色一瞬間恢復如常:“無妨!既然是我的手下不知好歹,我自然會補償師兄。”
中年道人從袖子裏摸出一個瓷瓶:“這是我用九葉松芝煉製的培元丹,內有九顆,每月太陰圓滿之時服下,能修煉內息,補充丹元。”
“師兄見多識廣,想必知道此物的貴重。”他把瓷瓶輕輕一拋,扔給老道士。
老道士接到手裏,暗自比較得失。雖然這次失去了所有行屍,但是這些丹藥更加有效。
而且相比從行屍身上吸取採煉,倒不如直接服用丹元,更加省心省力。
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這些藥裏有沒有暗手。
對方有青燈女這個老鬼,還有獨孤信,師弟本身的實力又極強,看來這次只能就這麼算了!
想了片刻,老道士臉色緩和不少:“你果然身家豐厚!這樣的寶物都能捨得送出,就不怕我將來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