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對了,這個蘋果是爺爺自己種的,他讓你一定要嚐嚐。”

    林正進門的時候,姜檀正要起身,看見了他,當即彎脣一笑。

    林正回她一笑:“姜大小姐,好久不見。”

    “我回國了,以後會經常見。”姜檀說着,有些氣餒地看了眼半躺在牀上辦公的冷千爵:“千爵就是個工作狂,受傷了還不肯好好休息,這幾天要麻煩你多照顧了。”

    她說着已經拿起了沙發上的小包,剛走到門口,冷千爵的身後突然傳來:“替我問候姜老。”

    “放心。”

    姜檀轉眸,衝他一笑。

    人剛離開病房,冷千爵就將電腦放到了一邊,擡眸就朝林正看了過來:“她怎麼樣?”

    林正不答反問:“你說誰,蘇安?”

    話音剛落,冷千爵一個眼刀已經冷冷甩過來,林正當即舉雙手做投降狀:“沒什麼大礙,剛剛警察來錄了口供,這會兒又躺下了。”

    他說着,又朝他看了過去:“哎,我說你要是真關心人家,幹嘛不親自去一趟,就在隔壁,我記得你傷的是腦袋不是腿吧。”

    “誰關心她了!”

    “你不關心你這麼大老遠救她?”

    林正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下意識拔高了好幾個度。

    到現在他腦海裏還是昨晚這個男人滿臉鮮血被擡進手術室的場景,走到今天,他是真看不清楚他了,明明折磨起人來的時候比誰都狠,救人倒是半點不含糊。

    昨晚那種情況,他就那樣毫不猶豫地將車撞上去,根本就是拿命在搏!

    “她欠千翼的還沒還清,我不會讓她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死了。”

    冷千爵冷哼一聲,像是回他,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林正有些無奈:“得,我反正說不過你。”他一邊說,目光已然落到旁邊的果籃上:“我剛剛可是聽姜檀說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怎麼,難道你們……”

    他話沒說完,冷千爵一個冷眼已經甩過來:“你想說什麼?”

    想說什麼?

    林正挑挑眉,他想說的多了去了。

    這位姜大小姐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人物,不說她身後的姜家,就說她曾經是冷老爺子親自欽點的孫媳人選,這一點,就註定她今天來醫院的這一趟不簡單。

    偏偏,冷千爵身邊現在還有個蘇安。

    這關係,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林正想起來都有些頭疼,也不知道眼前這位整天日理萬機的大總裁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能做到這麼淡定的。

    “這事兒你不許多嘴。”

    冷不丁地,冷千爵一句話突然傳來。

    林正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指什麼,當即撇撇嘴:“放心,不該我說的,我一句不說,不過,”他突然朝牀上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男人看了過去:“你不會真的要娶姜檀吧?”

    季柔推開房門的時候,蘇安正穿着單薄的睡衣站在窗口。

    現在是初春,即便是中午,空氣到底是透着涼薄的,她這個身子,根本受不了。

    “季姐。”

    蘇安聽到聲響回過頭,看到她,旋即彎脣一笑,季柔的目光卻陡地落在她蒼白的臉上。

    “蘇安,你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這樣的蘇安不對勁。

    此時此刻的場景,像極了當初她因爲劉德彪的事決定去警局自首的那個晚上。

    那個時候的她,已經被冷千爵逼得完全沒有了退路,她心裏裝滿的,全是絕望。

    可是,現在,又是爲了什麼?

    “你知道嗎?”蘇安就在這個時候朝她看了過來:“剛纔錄口供的警察對我說,蕭理前前後後,一共殺了十個人。”

    “什麼?”季柔因她的話陡地擡起了頭:“不是說七個嗎?!”

    “那七個是跟他的未婚妻長得像的女人,還有三個,”後面的話她說得有些艱難:“是那個司機和他的家人。”

    “司機?”

    蘇安點頭:“他的未婚妻是出車禍死的,可是肇事司機逃逸了,後來,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已經全都死了,是蕭理乾的,他親手殺了他們,就連一個三歲的小孩都沒有放過。”

    “這殺千刀的混蛋!”

    季柔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樣慘烈的真相,當即有些憤怒地低咒出聲。

    蘇安卻在這時候突然自嘲地笑了,看向季柔的眼底卻瀰漫了濃濃的絕望:“季姐,我這輩子,可能都要活在冷千爵親手編織的這個人間煉獄,永遠都出不去了。”

    “傻子,你怎麼會這麼想!”季柔被她嚇得不輕,當場變了臉色:“你忘了你現在還能這麼完好無損地站在這兒是因爲什麼了嗎?是他救了你,是冷千爵,他連生命都不顧地救了你。”

    “那不是救!”蘇安突然擡頭,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瘋狂,她看着眼前的季柔,固執而惶恐地搖着頭:“那不是救,那是恨,那是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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