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爵?喂?你在聽嗎?”
姜檀話音輕柔動人,心底裏卻暗藏着無盡恨意。
她恨!
只要一想到冷千爵爲了蘇安連公司都不顧了,她就恨不得要殺了那個賤人!
可她又不得不表現出對蘇安的關心。
現在冷千爵已經開始疏遠她了,要想成爲冷太太,在那之前,她就必須正視那個賤人的存在。
正當姜檀準備再次開口詢問之際,冷千爵忽然開口:“她很好。”
很好?
姜檀手掌微微發力,骨節泛白,手機被她捏得“吱吱”作響。
那個賤女人怎麼可以很好?
她應該去死!
深呼口氣,她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冷靜。
“蘇小姐沒事就好,那天的事是我媽媽不對,我已經讓她撤訴了,不然等明天,等明天我帶我媽媽一起過去,給蘇小姐當面道個歉好不好?”
她的話音纔剛剛落下,冷千爵清冷的嗓音就從話筒中陡然傳來:“不必。”
完全不假思索的回答。
姜檀幾乎瞬間明白過來了。
他是在害怕。
怕她和母親的出現會再次刺激到蘇安!
感受到他對蘇安的關心與在乎,愈發強烈的憤怒和陰狠劃過姜檀心頭。
與冷千爵的通話還在繼續當中,哪怕心裏有再多恨,她也不得不表現得善解人意,通情達理。
“那好吧,只要蘇小姐沒事我就放心了。”
聽聞,冷千爵只是輕“嗯”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姜檀費盡心思猶豫了好幾天,才硬着頭皮打來的一通電話,她竟沒有在其中得到絲毫有用的消息。
冷千爵是不是還在因爲那件事情生她的氣?
那個賤人的病到底還有沒有治癒的可能?
他們的婚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確定?
一連串沒有答案的問題讓姜檀倍感焦急,她波光瀲灩的眼底一片猙獰,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她明顯壓低了聲音,草草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冷千爵,我都已經暫時放過那個賤人了,你卻遲遲不再提娶我之事,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自己想辦法了。
與此同時,冷家別墅。
主臥的房間裏,一片昏暗,藉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勉強可以看清那張柔軟的大牀之上蒼白的睡顏。
冷千爵就坐在牀邊的椅子上。
接連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每天晚上都是這麼過來的。
看着睡夢中的蘇安時不時地皺起眉頭,間接性地驚叫幾聲,又或者是在空中奮力揮舞雙拳,早已成爲了他的習慣。
可今天,熟睡中的蘇安卻比往常都要安靜。
只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鼻翼翕動間,發出微弱均勻的呼吸聲。
即便冷千爵心裏極度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這是陸琛的功勞。
他就這樣守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李嫂輕輕地推開房門走進,看到正在熟睡的蘇安,也不免爲之驚訝了片刻。
往常這個時間,蘇小姐早就醒了,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走近到滿眼疲憊的男人身邊,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先生,您先去休息吧,我在這照顧蘇小姐。”
聽聞,冷千爵輕輕地點了下頭,起身離開。
他很累。
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真正害怕的,卻是蘇安在睡醒以後一看到他又會情緒失控,所以最近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他都會趕在她睡醒之前離開。
很快,蘇安就悠悠轉醒。
她目光空洞地看向天花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李嫂遲疑着不敢說話。
她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再刺激到蘇小姐本就敏感的神經。
可她又沒辦法一直保持沉默,幾經猶豫之下,她學着陸琛的語氣小心詢問道:“蘇小姐,我剛剛煮好了粥,您餓了吧?要不要我拿給您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