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科爾馬390公里的盧森堡郊區的廢舊倉庫。
倉庫廢棄已久,角落裏結滿了蜘蛛網,到處都是灰塵,偶爾還能聽到老鼠“咯吱咯吱”的叫聲。
已經深夜,倉庫裏隱約傳來女人求救的呼喊聲。
無奈這裏地處偏僻,就算是白天都沒人經過,更別提是晚上了。
此時,蘇安被綁在倉庫二樓的水泥柱上,手臂上的皮膚都被麻繩磨破了皮,絲絲鮮血滲出,“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已經整整一天了!
早上她一如往常在廚房裏準備早餐,莫名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一路找到莊園後面用來堆放廢舊桌椅的倉庫,正準備進去一探究竟,突然有人從後面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緊接着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醒來後,她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直到現在她甚至都還不知道,把她帶到這裏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呼喊了一天,掙扎了一天。
蘇安早已沒了力氣。
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心中陡然萌生出了絕望。
再繼續這樣下去,她遲早會餓死渴死在這!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
她拼盡全力的呼喊,喉嚨都要喊破了。
遠處終於傳來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那聲音由遠至近,愈發清晰,聽起來詭異極了。。
蘇安一瞬屏住呼吸,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
那笑聲尖銳刺耳,其中又透露着十足的嘲諷意味。
蘇安身體猛地一僵,臉色一瞬慘白。
這聲音......是姜檀!
此時,姜檀已經走近到了蘇安面前,脣角始終掛着淡淡的笑意。
看到蘇安,就好像看到了一個久未相見的老朋友,貼心地爲了輕輕撥弄着額前垂落的碎髮:“好久不見了,蘇安。”
姜檀的親近只讓蘇安非常厭惡。
她猛地別過頭去躲避開姜檀的觸碰,沉聲呵斥:“你快點把我放開,你這個瘋子!”
勾起蘇安的下巴,姜檀眼底一片猩紅,面目猙獰可怕,她咬牙一字一句道:“我這輩子做過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沒有一早要了你的命!”
此刻,蘇安已然安靜下來。
她不解地看着姜檀,乾裂的雙脣止不住地上下顫抖。
怎麼會......姜檀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是......季柔?
是季柔把她的行蹤透露了出去?
她不是說姜檀被判處了無期徒刑?
難道也是騙她的?
爲什麼......季柔到底爲什麼這麼做!?
蘇安怎麼也想不明白,看到姜檀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她呼吸一窒:“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
“那些還重要嗎!?”
姜檀詭笑一聲,刀尖在蘇安臉頰輕輕遊走。
她一邊說着,手上稍一用力,瞬間在蘇安臉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刀疤。
蘇安只有在感受到疼痛時才微微皺了皺眉。
至於過去......疼,她受了。
罪,她遭了。
腎,她也給了。
她早就做好了和過去徹底告別的準備,現在往事重提,她心裏有的也只剩麻木。
蘇安的平靜讓姜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她又一次放聲大笑起來:“還有那場車禍,你一定也以爲,你媽媽的那場車禍跟冷千爵脫不了干係吧,或者,你真的天真的以爲,那真的是一場意外?”
那場車禍?
讓媽媽喪生的那場車禍!
那是蘇安永遠都忘不了的痛!
她突然開始拼命掙扎了起來,掙脫開身上的禁錮,瘋了一樣撲向姜檀,雙手死死扼住她的脖子:“你說......我媽媽她......”
前面說了那麼多她都沒反應,突然提到蘇夫人的死,竟讓她生了這麼大的反應,這完全是姜檀始料未及的。
她看着面前情緒明顯已經有些不受控制的蘇安,突然癲狂地笑了:“沒錯,是我!全部都是我一手策劃的,你們還真不愧是母女呢,都是一樣的蠢,我不過是略施小計,三言兩語挑撥,她就信了,真以爲你爲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要命地就衝了出來……”
“姜檀,你不得好死!你去死!”
蘇安已經徹底失去理智。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替媽媽報仇!
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親手害死媽媽的!
她衝上去對着姜檀直接撕扯開來,然而,她餓了一天一夜,根本不是姜檀的對手,很快被姜檀反手摜摔在地上!
未及反應,姜檀已經凶神惡煞地蹲下來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猙獰地笑開了:“不用那麼着急,我從那裏逃出來的那一刻起,便沒打算活,我倒沒想到你命這麼大,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都沒死!不過沒關係,既然你那麼想死,我不妨成全你,反正冷千爵也早以爲你已經死了,不是嗎?”
蘇安呼吸越來越急促,她開始劇烈掙扎開來,指尖突然勾到姜檀的衣領,只聽撕拉一聲,廉價的衣領應聲而裂,露出了姜檀一身的傷疤,還有……
那個長長的醜陋的蟲子一樣扭曲的疤痕……
觸目驚心的一幕,讓蘇安呼吸一窒。
這刀疤......不論形狀還是位置,都跟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你......”
“沒錯!”姜檀突然笑了,一臉的諷刺與悲慼:“我也少了一顆腎,就像你當年一樣,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很得意吧?”
她強忍着眼底的淚,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