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下樓陸琛就迎了上來,手裏端着一杯西瓜汁。
蘇安看着他,耳畔又一次迴響起秦頌說的那些話。
關於陸琛,她也並非完全瞭解,真的說起來,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在這不長的時間裏,她看到的陸琛,有情有義,愛憎分明。
並且,一個一直以來都對她關心備至的男人,偶爾的一次欺騙,她並不覺得是什麼難以原諒的大過錯。
只是,她在心底更加堅定了想要對他坦白一切的決心。
然而,正要開口之際,她突然看到陸琛手臂上的傷口。
不大,卻沁了血,似乎是沒來得及處理,上面還沾了灰塵。
“你的手臂……”
“哦,沒事。”陸琛無所謂地笑笑:“剛剛去送外賣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什麼?”蘇安一瞬震驚,連忙拉着他看:“還有別的傷嗎,有沒有什麼地方痛的?”
“真的沒事。”陸琛將手中的西瓜汁遞到她手上,似乎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樓上,道:“人走了?”
“嗯,”蘇安點頭,她心裏有些亂,可看着他手上的傷口,終於什麼也沒說出口。
“對了,艾倫爺爺聽說你開了蛋糕店,一直饞你的手藝,說是過段時間就帶着麥克一起來中國看咱們。”
陸琛看着蘇安,“咱們”兩個字從他口中出來,一派自然而然。
蘇安想起那個老頑童一樣的老人和那個總是小大人的麥克,不由會心一笑:“我也好久沒見他們了,也很想他們呢。”
“那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機場接他們?”
“好啊。”
倆人邊說邊進店,日子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這天,雷雨交加。
蛋糕店裏沒什麼客人,蘇安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面腳步匆匆的行人,莫名想起幾個月前去見蘇媽的那天,天空中也是這樣佈滿陰雲。
她突然想去看看蘇媽。
這個看着她長大的老人,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親人般的存在了。
還是那個破舊的小閣樓,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來的緣故,蘇安竟覺得這裏比從前更加破舊了,就連大門都已經有些搖搖欲墜。
“叩......叩......”
敲響房門,許久都沒有人迴應。
蘇安耐心地繼續敲了幾遍,可結果還是一樣的。
遠處拿着傘的大媽好心告訴蘇安:“小姑娘別敲了,這家人早就已經搬走了,已經挺長時間都沒有回來過了。”
搬走了?
如果蘇安沒有記錯的話,蘇媽已經在這裏住了大半輩子了。
好端端的,怎麼說搬走就搬走了?
眼看大媽就要離開,她急忙追趕上去:“請問您知道她搬到哪裏去了嗎?”
住在這條衚衕裏的都是幾十年交情的老街坊。
誰家娶了媳婦,誰家抱了孫子,就連誰家今天做了什麼菜,他們互相都知道一二。
事實也果然不出蘇安所料。
大媽的確知道。
“她搬到城裏的大房子去了。”大媽話音一頓,緊接着又補充道:“剛開始我們都以爲是她的兒子出息了,要接她去享清福去了,後來才知道,接她過去享福的根本不是她的兒子,是......是......”
大媽話才說了一半,突然頓住了。
皺眉想了許久,她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腦門:“接她走的那個人是大老闆,冷氏集團你知道吧?是冷氏集團的總裁把她接走的,哎呦,我怎麼就沒有她這麼好的福氣哦。”
大媽已經離開很久了,可蘇安始終都沒有回過神來。
冷千爵把蘇媽接走了?
是把她接去享福,還是......蘇安莫名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在她看來,冷千爵什麼心狠手辣的事都做得出來,萬一他對蘇媽......後面的事,蘇安連想都不敢想。
她沒有猶豫,直接打了輛車直奔冷氏集團而去。
看到蘇安,秦頌只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他接連揉了揉眼反覆看了好幾遍,真的是蘇小姐!
秦頌第一次向現在這樣激動,他連忙迎上前去,話音中帶着幾分不敢相信的顫抖:“蘇小姐,您......您終於願意見先生了,我,現在就......”
“你誤會了,我過來是想問你,冷千爵把蘇媽接到什麼地方去了。”
蘇安直截了當的問話讓秦頌有些沒反應過來。
蘇小姐之所以來找他,竟然完全都是爲了蘇媽?
過了許久,秦頌才徹底接受這個事實。
他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失望之色,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您先去在休息室坐一會,蘇媽現在的住址我還要找一找。”
冷氏集團旗下房產數不勝數,真要找起來還是一個大工程。
蘇安也不着急,在休息室裏看看雜誌,時間也不算難熬。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茶几上的一本文件上面。
不爲別的,只因爲那本文件上寫着“童星兒童福利院”四個大字。
蘇安狐疑地拿起文件,打開一看,裏面全部都是冷氏集團這幾個月以來給童星兒童福利院匯款的明細,除此之外還有捐獻物資的數量。
劉院長口中說的那個好心人是冷千爵!
怎麼會這樣......冷千爵是那麼殘忍無情的一個人,他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不要,怎麼會那麼好心去幫助福利院裏的那些小朋友......回想秦頌之前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蘇安第一次覺得,冷千爵或許並不像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心狠手辣。
他也有他柔情的一面,只是她不知道罷了......就在這時,秦頌突然走了進來,看到蘇安手中拿着的文件,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剛剛我在這裏休息了一會,就把這份文件落下了。”
“冷氏集團爲什麼每個月都給童星兒童福利院匯款,是冷千爵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