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
好像也沒多久吧。
但她下午的時候還是迅速將自己收拾妥當,高高興興去赴約了。
見了面才發現林正也在。
女人都是這樣,平日裏看起來比男人還精打細算,一到商場就什麼都拋到腦後了,看到什麼都只想買買買。
不過兩個小時,林正兩隻手都已經變得滿滿當當的了。
幾乎都是季柔的東西。
“真不愧是季姐,看看人林醫生,那可是拿手術刀的手。”
商場一樓有個大排檔,有這座城市裏難得一見的煙火氣。
他們就選擇了這裏,中場休息。
蘇安看着此時正端着托盤在點菜區點菜的林正,調侃着。
季柔這纔將目光從那個男人挺拔的背影裏收了回來,旋即低眉一笑:“大概是在深淵裏待久了,安安,我很渴望陽光。”
蘇安明白她的意思,也從心底從靈魂深處理解她的感受。
如果可以擁抱溫暖,誰會嚮往黑暗。
季柔卻又開了口:“我可什麼都跟你說了,你呢?”
蘇安不解:“我什麼?”
“死妮子,現在還跟我裝?老實交代,你跟冷總到底怎麼回事,我記得之前你還對他芥蒂很深的,怎麼從臨海市回來就變了個人似的?”
“不是臨海市。”
蘇安下意識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鍊,腦海裏不由就想起了那天跟雅維娜見面的情景來。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季柔,然而,正要開口的時候,林正端着托盤過來了。
身邊還跟着一個人。
冷千爵?!
蘇安一瞬震驚,很快將目光轉向對面的季柔,用眼神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季柔攤攤手,眼神告訴她自己也不知情。
蘇安卻不信,從季柔突然叫她逛街她就覺得不對勁,再是她身邊跟着林正。
再是現在的冷千爵。
這一切,好像一開始就是算計好的,請君入甕,再甕中捉鱉!
她就是那隻鱉!
這邊,冷千爵已經自動自發挨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他說着,目光寒寒地盯着裏面的那碟子鴨血。
季柔還是真正意義上跟他坐在一桌喫飯,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男人,突然就坐在她對面,她本來就有些緊張的,再看着他突然冷下來的臉色,就越發心悸了。
林正卻看着那碟子鴨血不解:“這個怎麼了,很好喫的。”
話音剛落,蘇安已經捂着嘴拔腿就往洗手間衝去!
冷千爵臉色徹底寒了,拔腿也跟了上去。
留下季柔林正面面相覷。
鴨血,怎麼了?
“沒事吧?”
冷千爵趕過去的時候,蘇安已經嘔得差不多了,只是撐着洗手檯的雙手還是顫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沒事。”
她搖了搖頭,重新打開水龍頭捧起水來漱了漱嘴。
“不吃了,回家。”
冷千爵一把拉着她就要走,蘇安卻不肯。
“那不行,林正季柔會怎麼想?”
“管他們怎麼想!”他拉着她堅持要走。
蘇安卻陡地頓住了腳步:“冷千爵,如果你再這樣,還是這樣,總是隻考慮自己,不顧別人,那我收回我昨晚的話。”
“我……”冷千爵被她認真的目光嚇得迅速轉過身來:“安安,我,我只是,只是擔心你。”
除此之外,還有愧疚,悔恨。
畢竟,曾經的他,明明知道她對鴨肉深惡痛絕,卻還是逼着她去喫,甚至暴戾地塞進她嘴裏。
當時的她有多狼狽,現在的他就有多悔恨。
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恨不得大嘴巴抽死自己。
蘇安也有些回過味兒來了,但她卻更爲認真地看他:“冷千爵,曾經的那些傷痛太深了,我承認自己沒有辦法輕輕鬆鬆就走出來,但我現在在跟自己打賭,希望你能讓我贏。”
冷千爵就在這一剎那溼了眼眶。
“好,我們回去。”
他緊緊攥着她的手,心口那朵這麼多年一直陷入泥濘的種子,終於破土而出,開出花來。
你用往後餘生的幸福做賭注,我怎麼捨得讓你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