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看到冷千爵。
在酒店房間裏四處查看,連洗手間衣帽間都看過了,就是沒看到他。
她心裏突然就開始着急起來,拿出手機就要給他打電話,卻戛然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號碼。
正在她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門突然響了。
緊接着,門被人從外而內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正是冷千爵。
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看到怔怔站在玄關處的她,連忙走了上去。
“怎麼光着腳就下牀了?”
說話間,已經將手中的食盒往禮儀鏡前的櫃子上一放,躬身就將人攬腰抱了起來。
大步流星迴到了牀上。
蘇安抱着雙膝坐在牀上,看着自己光着的腳背,有些怔愣。
她剛剛太着急,連鞋都忘記穿了。
“什麼時候醒的?”
耳邊,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來。
蘇安擡眸,正好看到他拿着一塊絨毯朝她走過來。
之後,將她透着寒涼的雙腳包在了裏面。
她看着他微微在她面前躬身的樣子,看着他流暢的腰線,嗅着他身上專屬的清冽味兒,又開始怔愣起來。
爲什麼,他能把這一切做得這麼自然而然。
好像他們是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一樣。
“剛醒。”
她終於開口回他。
默默將自己的膝蓋收了回來。
蜷回了臂彎。
“冷千爵。”
他起身正要去拿,蘇安卻猛地把他叫住了。
“嗯,怎麼了?”
他回過頭來。
蘇安看着他,看着他清峻的眉眼,看着他高挺的鼻樑,又看着他鼻樑下菲薄的脣。
好一會兒。
突然問:“我昨晚給你的手鍊呢,在哪?”
手鍊?
冷千爵聞言一怔,他看着面前冷靜得有些可怕的蘇安,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使得他原本雀躍的一顆心,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沉沉下墜。
“冷千爵?”
蘇安見他半晌沒反應,忍不住開口提醒他。
冷千爵回神,搖着頭看着她,目光裏幾乎帶了祈求:“安安,不這樣行嗎?咱別這樣……”
他眼睜睜看着蘇安將腳從他剛給她取暖的絨毯裏伸出來,之後下牀在他面前站定。
突然覺得她離她好遠,遠得他都覺得眼前的她不像是真的。
於是一步步朝她走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雙肩:“就非要我死了才能換來一個機會嗎,安安,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我要是真死了才能證明你對我的心,那到時候你是不是會很難過?”
他看着她,看着她又一次站在地板上光着的腳。
死死攥緊了拳頭,才忍住了將她重新抱回牀上的衝動。
他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