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品棄女 >第307章 聖蛇來襲
    相比於羅桑那邊的驚心動魄,陸雲卿這邊則顯得波瀾不驚,衆人忙着搬運陸雲卿的隨身之物,就連廚房裏的乾糧莫名少了些許,也無人察覺。

    做完功課的沈念傍晚回來,看到於海先是驚喜,而後聽到孃親要離開一段時間,並且不帶上他,小臉頓時拉得老長。

    “娘,你能不去嗎?”

    沈念頂着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問道。

    陸雲卿搖了搖頭,“娘用不了太久就回來,你好好留在這裏,記得聽你薛叔的話。”

    “哦……”

    沈念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乖乖點頭,他手裏捧着白米飯,看着一桌子孃親親自做的好菜,卻沒半點胃口。

    自記事起,娘就一直在他身邊陪着他,這般短暫的離別對他而言,還是第一次。

    他擡頭望向門扉緊閉的東邊耳房,眼裏閃過惱意。

    這個阿澈叔,分明就是喜歡孃親的,怎麼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孃親要走,他連送都懶得送嗎?

    就這樣還想當他爹?

    做夢去吧!

    沈念氣呼呼地扒飯,看得陸雲卿一頭霧水,卻也沒有在意。

    這般大的小孩子開始擁有自己的想法,總令人難以理解。

    晚膳過後,陸雲卿也不拖泥帶水,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她換上一身便服,顯得英姿颯爽,乾淨利落。

    兩匹駿馬已在寨外路口遙遙等候多時,連夜奔赴前線,自是輕裝簡行,速度越快越好。

    因此今夜趕路,只有於海跟隨,其餘人等都留下保護沈念。

    不多時,路口駿馬四蹄撒開,眨眼便馳騁而去。

    沈念靠在薛守身邊,不輕不重地嘆了口氣,“薛叔,你說阿澈叔和我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明明兩情相悅,卻走不到一起。”

    薛守聞言微微一怔,繼而失笑:“鬼靈精,你懂得還挺多。薛叔未曾娶妻生子,這種事你問我,算是問錯人了。時辰不早了,快回去睡覺。若你娘回來看到你功課落下,倒黴的就該是我了。”

    沈念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一步三回頭地往回走。

    回到竹筒樓洗漱一番後,外面的天色已然完全黑了。

    沈念蒙着被子躺下來,眼巴巴地看着房梁。

    竹筒樓明明跟以前一樣,可沒有孃親在,翻來覆去地怎麼也睡不安穩。

    折騰了半個時辰,沈念還是清醒得很,索性直接爬起來下牀撐開窗戶。

    夏天的夜風拂面,顯得分外清涼舒服,也讓沈念浮躁不安的內心漸漸平復。

    “沈唸啊沈念,你已經是個小大人了,若是獨自看家這種小事都不能適應,你以後還怎麼保護孃親,對吧?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覺,明天努力練功,早點成爲比阿澈叔還要厲害的高高手!”

    稚童握拳對着夜色發下誓言,今夜月色顯得分外寧靜美好。

    可很快,這一分寧靜就被突然映入眼眶的黑影打破。

    “那……那是什麼?!”

    沈念瞪大雙眼,看着遠處山林間,在月光下不斷遊動前行的巨大黑影,那高昂的頭顱高過樹頂,細密的鱗片在月光的傾瀉下反射出森森寒光,一顆燈籠大的紅色豎瞳嵌在鱗片間,彷彿真的是一隻隨風漂浮的紅燈籠在迅速飄行。

    可沈念知道,那不是燈籠,是巨蛇的眼睛!

    “巨蛇……巨蛇又出現了!”

    沈念視線像是黏在了黑影上,雖然明知以他的距離,那頭蛇一定無法發現他,可他還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盯着巨蛇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才大口喘息起來。

    巨蛇不是已經被阿澈叔殺了嗎?連半個頭都削掉了,怎麼可能還會活過來?

    還是說,這是另外一條?

    沈念繼承父母的優點,此刻非但沒有亂了分寸,思緒反而在刺激下運轉迅速,“孃親說過,蛇性至yin,所以說,這一條蛇與死掉的那條應該是一對。”

    分析到這裏,沈念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擡頭看向的巨蛇離去的方向,小臉驟然失色。

    “不好!”

    他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光着腳丫子轉身打開房門撒腿就衝進堂屋,大力敲起東耳房,“阿澈叔…阿澈叔你快醒醒!我娘有危險!”

    如此動靜,已經歇下的薛守等人頓時被驚動,大門沒過多久就打開。

    薛守披了一層外套,看到沈念臉上掛着的淚水,頓時蹙眉道:“念兒,是不是做惡夢了?”

    “不是,我沒有做夢!”

    沈念連忙搖頭,強忍着哭腔,“薛叔你快幫我打開房門,那條巨蛇比之前的還要高大,只有阿澈叔能救我娘!”

    “連巨蛇都出來了,還說沒做夢。”

    薛守搖了搖頭,上前就要抱起沈念,沈念卻是機警地退後數步,一邊還在瘋狂敲着房門,“薛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是年紀小,可還不至於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孃親教過我,我不會說謊的!”

    薛守聽到這番話,睡意頓時清空,面色凜然,“你說的都是真的?”

    “薛叔,我沒必要騙你。”

    沈念死命扒拉着房門,“你幫我打開房門,阿澈叔一定是睡得太熟了,我要喊他起來。”

    “若他真的有你說得那麼厲害,又豈會聽不見你的聲音?”

    薛守搖了搖頭,回頭看到今日守夜的精銳已經進屋來,立刻下令:“去把人全部喊起來,我們立刻出發與閣主匯合!”

    “是!”

    精銳退下後,薛守拉開還在扒拉房門的沈念,上前擡腿就是一腳。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房門應聲而倒,掀起些許灰塵。

    “阿澈叔!”

    沈念立馬掙脫開薛守的手,跑進去卻愣住了。

    只見房間內牀榻上棉被、擺設都整整齊齊,竟是空無一人。

    “阿澈叔……”

    沈念喃喃出聲,癱坐在地,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阿澈叔走了,誰還能救孃親?

    薛守走進屋中亦是瞳孔微縮,“阿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竟沒有半點發覺。

    之前他就看出來“阿澈”的古怪,只是閣主不讓他深究,因此許多疑惑只能埋在心底。

    譬如他之前分明看出“阿澈”此人手腳綿軟無力,不似會武功之人,可他卻能接住閣主贈予的寶劍。

    隨身攜帶重達百斤的寶劍行走,武功稍微一般點的人都要累得半死,“阿澈”卻像是感覺不到那把劍的重量,單手就能握住,毫無喫力的跡象。

    而現在,此人更是瞞過所有人的感知憑空消失,所謂的“不會武功”的結論自然不攻自破。

    “阿澈”不僅會武功,而且他的武功比絕大多數人都要高超,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光是如此,恐怕不足以讓少主如此推崇,這兩人之間有祕密。

    薛守能在陸雲卿身邊隨行,自然腦子不笨,很快想到癥結所在,趁着衆人還在集結,他走進屋中四處檢查一番,忽然視線定格在牀前地面上一塊黑褐色的痕跡。

    他拿着燈蹲下身,這纔看得更真切一些,原來是一塊乾涸的血跡。

    薛守瞳孔微縮,伸手沾上一點血跡,蹙眉不已。

    原來“阿澈”一直躲着,是因爲受傷怕被閣主發現,可他應該明白閣主不會深究,甚至會主動爲他療傷,他爲何還要躲着?

    眼下他隨閣主回來,傷勢未愈,又莫名失蹤,是何道理?

    疑團太多,薛守一個也弄不明白,只能暗暗嘆息,停止探究。

    這些問題還是讓閣主去思考吧,他可不是解謎的料。

    不多時,外面精銳已整裝待發,薛守二話不說帶人離開,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帶着沈念躲起來。

    沈念雖然很想跟着一起去,但他太小了,自然無法反抗薛守,只能乖乖留在新修建不久的密室中,心焦地等待衆人歸來。

    而與此同時,山林官道中,兩匹駿馬正在趁夜奔行。

    南疆關隘早年只是一片荒林,武王來此後花費數年光景在關隘建造出一座城池,親自命名“武城”!

    此城雖小,卻花費了武王無數心血,將其建造地勢險峻的咽喉之地,易守難攻,令敵人進犯難度直線上升,熄了魏、蠻兩國強行佔領南疆的心思。

    陸雲卿此去目的地正是武城,從琉蘭寨出發向南沿着前人留下的山路,直穿十萬大山,只需耗費兩個多時辰便可抵達。

    當然,這條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走的。

    山林險峻,毒物肆虐,陸雲卿一方面爲了節省時間,另一方面也是藝高人膽大。

    二人同行,一路無話。

    隨着時間推移,走在右側的於海五感敏銳,漸漸發現有些不對勁,心頭莫名蒙上一層陰影。

    過了片刻,陸雲卿也發現周圍異常。

    蟲鳴聲,在消失。

    她心頭微凜,下意識放慢速度,於海更是早早抽出腰間刀刃,鷹隼般鋒利的眼眸掃過漆黑的林間。

    清冷的月光下,銀色大地越發寂靜。

    “於海,停下!”

    陸雲卿冷喝一聲,果斷拉緊繮繩,馬兒發出一聲刺耳的啼叫,停了下來。

    就在她停下馬匹的那一瞬間,令人驚恐的巨大陰影陡然籠罩而下!

    林間猛然掀起一陣狂風,細密的銀色鱗片擺動,血盆大口張開,裹挾着腥風徑直咬向陸雲卿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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