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快跑!”
“我就知道!”
“……快躲起來!”
賓客亂作一團,丘裏若風控制不住後退的姿勢,咬牙將刀插入地面,火星四濺間總算止住身形,伸手一抹頭面,盡是被燒成灰燼的頭髮和血跡。
僅僅一招,就讓自己如此狼狽!
丘裏若風咬牙切齒,一時間起不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緣昭猙與遞風嶽兩人相繼被擊退。
“哈哈,不過如此!”
火槍魔大笑一聲,朝陸雲卿攻去。
太憋屈了,雖然打了幾個人,他心裏這口惡氣還是沒法出去,因此雖然說好了放水,他下手的力道卻一點都不輕,甚至臨近陸雲卿時,又加了一分力道,變掌成拳,攥出一條火龍咆哮轟向陸雲卿面門。
陸雲卿輕輕一笑,並指如劍,不含半分煙火氣地朝火龍一劃。
銀光閃過,咆哮的火龍竟是眨眼被切割成兩半,轟然碎裂開去。
火槍魔面色微凝,劍法,對方是一名劍修?
刀劍主殺伐,同階中定是殺傷力最強的。
“這可難辦了……”
喃喃自語一聲,火槍魔眼中卻分明閃爍着棋逢對手的興奮,一杆長槍憑空出現,挾火之勢,直搗黃龍!
炙熱撲面,陸雲卿飛身飄然後退,手中劍招一變,靈巧如蛇,竟是無視了火焰順着槍桿攀爬,飛速接近火槍魔,直取其眉心!
火槍魔面色一變,揮槍格擋。
當!!!
一聲劇烈的碰撞,一股無形的衝擊波擴散而出,震得不少人口吐鮮血,面露駭然,爭相奔逃。
說好了演戲,兩人卻好似打出了真火,一招比一招狠辣威猛,玄元肆虐。
宴廳建築震盪不已,很快經不起連番折騰,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隨後在衆人震撼的目光下,轟然倒塌。
“這得賠多少錢?”
躲在花圃間的司烈風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緊張不已的司烈龔聽到差點繃不住。
現在是關心那點細枝末節的時候?!
砰!
他正待訓斥兩句司烈風,忽然聽到大廳中傳來結結實實的一聲,隨後便看到一道人影倒飛出去。
還沒看清是什麼人,那倒飛的人影便借力直接退走,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在上空緩緩消散。
“今日算你厲害!魔槍氏族可不止我一人,雲麓,我看你下次如何預應對……”
魔槍火含怒而去,陸雲卿緩緩踱步而出,面含微笑,月白色的長裙絲毫無損,便是連發絲都不曾亂一根。
“火兄何必爲小女子擔憂,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的傷勢吧。”
聲音遠遠傳來,剛剛跳上房頂的魔槍火聽到腳下一個趔趄,差點直接摔下去。
他捂着胸口齜牙咧嘴。
這一掌,真狠啊!
不就是多打了兩招沒有立刻放水嗎?至於這麼斤斤計較?
齜牙咧嘴了一陣,魔槍火又笑了。
有趣,沒想到一趟苦悶的差事,竟然會這麼有趣。
女劍修,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這也證實了其人身份,的確是出身於野莽。
不過他也沒有蓋棺定論,畢竟今日只能算是切磋,對方很可能隱瞞了路數,不是生死之鬥,也逼不出對方的真本事。
想到這裏,火槍魔搖了搖頭,繼續遠去。
時間還算充足,雲麓答應了約戰,他也不急於一時。
在他離去之後,宴場仍是一片寂靜,久久不曾恢復。
司烈龔叔侄二人皆是瞪大雙眼,呆愣愣地看着那廢墟前遺世獨立的倩影。
雲麓她……居然如此厲害?
司烈風腦子有些發懵,當初在遞風林那邊看到的,好像不是這樣啊,難不成就這麼點時間,對方的實力就直接暴漲到這種程度?
不可能吧!
與司烈龔叔侄一般發呆發愣的還有很多,更多的則是震撼,敬畏的情緒在悄然發酵。
這一場鬥法下來,讓所有人都建立了一個事實,這位始終面帶笑容,有若大家閨秀般的女子,極有可能是裂口城第一高手!
連魔槍後都不是其對手,區區恐怖妖魔又算得了什麼?
“雲麓!”
丘裏若風捂着額頭走來,臉色有些難堪,“你沒事吧?那魔槍火……退了?”
陸雲卿微微頷首,沒有去看丘裏若風額頭被燒掉的一塊皮膚,語氣帶着肯定:“他很厲害。”
丘裏若風:“……”
他很想說,再厲害還不是敗在你手中了?
陸雲卿卻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他沒有動全力。”
丘裏若風一愣,什麼意思?
故意輸給雲麓,魔槍火不要面子的嗎?
緣昭猙,司蒙鳩和遞風嶽也各自走來,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破損,神色皆是輕鬆許多。
不論如何,今日的危機算是過去了。
“雲麓不慎毀了猙管事的府邸,真是對不住,我會照價賠償的。”
陸雲卿歉意出聲,緣昭猙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小事,將魔槍遊的產業拿下來,我們分的可比這一套房產多多了,還用不着你賠。”
陸雲卿笑了笑,沒有多言。
一碼歸一碼,還是要賠的。
一場看上去驚心動魄的宴,衆人受驚不少,眼看塵埃落定,個個都過來拜見緣昭猙,一一打道回府。
除了司烈龔叔侄,兩人渾身僵硬地站在廢墟不遠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陸雲卿見狀笑了一聲,“猙管事,若風將軍,八王爺還有諸位,小女子也回去歇息了,今日大戰一場也有些乏了。”
緣昭猙等人聞言微微頷首,丘裏若風一直送到門口,反覆提醒陸雲卿防備魔槍火偷襲,這才悵然若失地看着陸雲卿帶着三人離去。
緣昭猙三人看出了什麼,不過都是心照不宣,丘裏若風雖然稱得上一聲優秀,但想要配得上雲麓那般心有野望的桀驁女霸主,還是差的太遠。
卻說陸雲卿四人離開府邸後不久,就又有一人追了過來,與衆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