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孩子們剛起牀沒多久，不知何時起來的何芸笙忽然準備了這樣一出驚喜。
而劉幼蓉和劉昌文則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後這才懵懵的伸手接過。
何芸笙把禮物放到了紙質的手提袋內，從體積上來看並不算小，兩個孩子接過去後紛紛撐開袋子朝裏面看去。
劉幼蓉一開始很興奮，在發現裏面裝着的不是喫的後明顯有些失落。
而劉昌文則是一副很滿足的模樣。
這一場景被站在衛生間門口的劉長永看在眼中，手握着牙刷正在搜搜搜刷牙的他默默的看着何芸笙所做的一切。
然後他便意識到了一件很尷尬的事。
他壓根沒記起來有兒童節這回事。
正當他覺得是不是該給孩子補一份的時候，兩個孩子驚呼的動靜將他拉回現實。
看着兒子從紙袋裏掏出了兩份玩具，大概是他很想要的那種，因此一向不怎麼大呼小叫的他破天荒的高呼起來，
隨即小跑衝刺的朝着自己屋方向跑去。
劉幼蓉的袋子裏也裝有兩份禮物。
雖然不是好喫的這一點讓她有些失望，但看着袋子裏裝着的禮物不禁還是感到開心，跟着弟弟的身後也小跑着回屋藏了起來。
在即將回屋的時候，劉幼蓉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對着客廳的小姨和衛生間門口的劉長永喊道。
“謝謝爸爸和小姨！”
隨即鑽入屋內。
伴隨着孩子倆回屋的身影，站在衛生間門口刷牙的劉長永不免有些發懵。
明明什麼都沒準備的他反而落到了好名聲。
意識到了什麼，劉長永轉頭望向停留在原地站着的何芸笙，剛想開口說話可一張口口中的牙膏便飛濺出了一些，急忙閉上嘴轉頭回到衛生間內。
漱口完畢後，這才擦了擦嘴走了出來。
“你準備了兩份？”
“嗯……我猜你會忘的。”
回答的有些慢，何芸笙似乎是特地想了一下才給予了劉長永這個答覆。
隨即擡起手，握成一團後輕輕的對着他的胸口錘了一拳。
有些得意的說着。
“因爲我太瞭解你了，笨蛋姐夫~”
“誒~別這樣，你用這種語氣說話我渾身刺撓。”
“什麼意思，你嫌棄我呀！”
“嗯。”
“好呀你，你敢嫌棄我！”
原本準備開個玩笑將昨天姐姐來這件事糊弄過去的何芸笙，在聽到劉長永的這句話後顯然有些氣急敗壞。
掄起看似無力卻下手極重的拳頭呼呼呼的往劉長永襲去。
兒時的何芸笙便經常這樣與劉長永打鬧。
不然剛剛劉長永也不會故意那麼說。
還手到不可能還手，雖然對方下手沒輕沒重但落到肩膀頭倒不像是捱打反而像是按摩捶背那般。
但劉長永依舊裝出一副不敢了的模樣，笑着向後躲閃嘴裏卻說着。
“別打了，再打我肩周炎都要被你捶好了！”
“那我就給你治療一下！”
看着逃走的劉長永，何芸笙笑着追上去就在追趕的途中卻突然跌倒在了地墊上。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劉長永也停下了打鬧回過頭湊上前。
看着側坐在地墊上，右手按着腳踝處的何芸笙。
眼睛一撇，看到了對方的腳底。
昨晚給對方滴眼藥水的時候劉長永並未注意，哪有人會沒事到去看人家的腳。
現在這麼一看劉長永到看見了對方腳底處的傷痕。
雖說已經開始結疤，但或許是剛剛追自己時動作幅度太大的緣故有幾處已經有裂開的痕跡。
傷口都不算大，有點像是被小石子的尖銳部分扎破的傷勢。
剛剛還一臉笑意的劉長永在此刻收起了打鬧的嘴臉，反而有些疑惑的湊上前仔細看了看。
離腳掌的位置越來越近。
而看到劉長永湊近自己腳的樣子，何芸笙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害羞，像是躲藏那般把腳縮了回去。
臉頰處浮現出不太能注意到的紅暈。
“很嚴重啊……”
劉長永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這明顯帶有擔憂的語氣使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手撐着地面想要重新站起來，嘴裏則是念叨着。
“沒什麼只是一些小傷……”
“我是說你的腳氣。”
剛想重新站起來的何芸笙忽然愣了下來，有些詫異的看向面前的劉長永。
她貌似出現了幻聽。
“什……什麼？”
“腳氣啊，你看你這腳底板都爛了……夜裏沒少摳腳吧？”
“……”
何芸笙沉默了下來。
剛剛臉上不易察覺的紅暈也在此刻表露出來，因爲生氣已經使她的臉整個漲紅起來。
掙扎着就想用手掌擊打面前的劉長永，可拍過去的手卻落了個空。
劉長永從地墊上站了起來，先是輕笑了幾聲隨後恢復了正經模樣，轉身朝着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口中則是說道。
“你等一會我去拿點藥給你擦擦，今天別送他倆上學了。”
“我沒有腳氣！”
“我知道，開個玩笑。”
走向臥室的劉長永回了一句，隨後便走進了臥室內。
沒一會便傳來了翻箱倒櫃找東西的響動。
而兩個孩子在磨蹭了這一會後走了出來，離上學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們兩個正準備出發，可以轉臉卻看到了坐在地墊上的小姨。
湊上前問了幾句，在得知小姨的腳受傷後兩人明顯有些心疼。
而何芸笙在看到兩個孩子的神態後，不同剛剛和劉長永打鬧的樣子反而以大人的姿態安慰他倆沒事。
簡單的叮囑後便看着倆孩子出門上學的身影。
伴隨着姐弟二人的離開，房間內再一次的只剩下何芸笙一人。
而回屋找藥的劉長永也在磨蹭了近五分鐘後這纔拿着一瓶紅藥水走了出來。
還有一本書跟一些紙巾。
重新回到了何芸笙的身邊，劉長永蹲下來先是將鋪着紙的書墊在了她的腳下隨後擰開紅藥水的瓶蓋，用棉籤沾了一些後塗抹了上去。
棉籤剛剛接觸到傷口。
冰涼且帶有小小刺痛的反饋席捲了何芸笙，從小就怕疼的她也在此刻閉上了眼睛。
一副不敢看的模樣。
下意識的想要把腳抽回去，但卻被面前的劉長永一把握住了腳踝。
固定在了上面。
“別亂動。”
耳邊傳來了劉長永的聲音，緊接着便感受着傷口處被塗抹上紅藥水的感覺。
有些安心。
在塗抹進行了一會後，剛剛因爲害怕而閉上眼睛的何芸笙再一次的睜開雙眼，望向了面前的劉長永。
當看到蹲在自己身旁，微微低着頭全神貫注在自己腳上的姐夫時……
那是她從未見到過的認真表情。
“怎麼受的傷？小石子進鞋子裏扎的？”
“嗯……沒太注意……”
模模糊糊的回覆着，何芸笙不可能把因爲沒穿鞋就跑出去追姐姐，被路上的小石子扎破腳這件事告訴對方。
她想起了家裏疑似進小偷而被接回來的那晚，路上她想要提到姐姐但卻被對方打斷的模樣。
姐夫她……應該也意識到了吧。
姐姐從哪得到的錢……
撐在地墊上的手不自主的攥緊起來，何芸笙望着面前正在爲自己上藥的劉長永。
他想要彌補一下對方。
彌補一下……被姐姐傷害過的他。
“我……”
“好了，另一隻腳。”
話還沒說出口便因爲劉長永的出聲而被終止，一把抓住另一隻腳的腳踝在固定後用棉籤沾着紅藥水塗抹着。
被這麼一打斷，剛剛差點頭腦發熱的何芸笙也慢慢沒了勇氣。
閉上嘴望着面前的劉長永。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一男一女處於客廳中。
一個坐着，一個蹲着。
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