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元華傘 >第十五章 少林握石掌
    肖東山回首一看,只見一人來得好快,他皁色長袍,頭戴四方形帽子,耳邊插一根孔雀毛,舉一面旗幡,正是鐵血快捕“徐青天”徐均平。肖東山右手按刀,身懷戒備,道:“何事追我?”徐均平走近一看,道:“原來是你這小子!上次搞個鬼樣子,今日倒像人了!且通上名號。”肖東山暗道:“這人果然名不虛傳,有些眼力,竟還記得我!”口中答道:“在下肖東山。”徐均平道:“那就是你了,有人向替天行道的我舉報你殺人藏屍,可有此事?”肖東山道:“絕無殺人,只是趕路。”徐均平往大路上一站,旗幡一展,已擋住肖東山正面。徐均平身量高,低頭望肖東山肩上一看,道:“好賊子,果然是殺了人,肩上還有血跡!早看你形跡可疑,說!是不是殺了你拐來的那個孩子!”肖東山只得裝着輕鬆,訕笑道:“誤會,誤會。上次那孩子是我小弟,絕不是拐帶的!這是鳥血,不是人血,有一隻惡鳥啄我眼,被我一刀砍了。”徐均平哪裏信?道:“小子耍我!鳥見人早飛跑還來不及,哪有膽啄人眼,分明是你殺了人,卻編個蠢話來騙我!我徐均平最是明察秋毫,豈是你這笨賊能糊弄的!”肖東山只得作出誠懇模樣,道:“確是鳥血,那不是一般的鳥,是個訓練過的獵鷹,兇惡的很呢!大人是神捕,可細細辨認血跡!”徐均平湊近一看,道:“是鳥血還是人血,這世上除了‘血烏鴉’杜前輩,再無人能辨!你故意這麼說,是欺我不能辨認嗎?”說着抓向肖東山手腕。

    肖東山急忙後退,避開這一抓,道:“且住手!既然你說有位‘血烏鴉’杜前輩可以辨認,請他一看,不就明瞭?”徐均平冷笑道:“杜前輩世外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豈是你小子說請就請的,今日之事休要心存僥倖,快快老實交代,殺了何人,屍首何處,不然休怪我動刑!”說着旗幡一展,往肖東山臉上就戳。肖東山又被逼退一步,只得拔刀相抗。徐均平旗幡神出鬼沒,只往要害處招呼,肖東山凝氣定神,賣力招架,他觀察徐均平出招,旗幡出時,遮住了視線,就算有了破綻,又哪裏看得到!肖東山越戰越心驚,知道毫無取勝的機會。徐均平成竹在胸,也不搶攻,只是把肖東山罩在旗下,等待肖東山露出大破綻。

    肖東山使出一招“陽春白雪”,擋住門面,搶攻徐均平下路無旗幡遮蓋處,這一招是那日和楊洋演示過的,楊洋說過“你的改法和我的其實是一樣的,不過你的變招多在下路,我的多在上路,並無優劣之別”,這招果然精妙,把徐均平逼退一個身位,肖東山藉機跳開,道:“且住!我有話說。”

    徐均平冷笑道:“你又有何謊言要講?”

    肖東山道:“我肚子餓了,沒有力氣,打你不過。你不相信這是鳥血,我帶你去殺鳥處一看不就知道了,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徐均平想了想,道:“陪你去又何妨!倘若你是戲弄我,就休怪我下手再不容情。”肖東山道:“看了鳥的血色與我身上相合,你還要賠我一頓好酒好飯!”徐均平道:“鳥在何處?”肖東山道:“不遠,膽大就隨我來。”

    二人就往回走,徐均平緊緊跟着肖東山,握着旗幡,以旗杆指着肖東山,一路冷笑。肖東山爲表無辜無愧,收了刀,只顧走路。這會兒肖東山已弄清了路,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昨夜歇息之處,只見昨夜薪火處,樹枝、樹樁依舊。肖東山暗暗用眼打量一下三九的墳墓,已被大雪完整覆蓋,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土堆,一點都不顯眼,肖東山心裏祈禱:“三九的墳墓千萬不要被這兇漢發現了,不然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人夾雜不清,偏生自己打不過,還是小心爲妙!”

    徐均平一邊四處察看,一邊盯着肖東山,生怕他跑了。

    “就是這裏?”徐均平用鼻子使勁嗅了嗅氣味。

    “不錯,我就在這裏殺的鳥!”肖東山來到樹下,想找到昨日獵鷹從空中掉下來的地方。

    “怎麼有香味?”徐均平道。

    肖東山聞了聞,果然有一點細微幽香,心中暗道:“這兇漢自詡神捕,大驚小怪,自以爲是!”說道:“樹枝都有油脂,燒了自然有點香味!”

    徐均平道:“哼!我看有些蹊蹺,明明有人的腳印!小子埋伏了人,想害我不成!天地有正氣,我徐均平專殺宵小之徒,豈是你等鼠輩可以算計的!”

    肖東山笑道:“徐青天太過於小心了,哪裏有什麼埋伏!喏喏喏,我昨日把鳥埋在這裏,挖出來給你看就是!”說着,走到昨日埋鳥處用刀挖起來。刀一觸地,只覺地面鬆軟異常,也不費力,一下挑起一大把土。肖東山挖了兩挖,刀上挑起人的毛髮來,肖東山吃了一驚,不敢接着挖。

    徐均平看在眼裏,用旗杆往地上幾戳,一個人頭漸漸露出來。徐均平用旗杆撥開土,抓住人頭的頭髮,一把把人頭提起來,肖東山一看,“啊”的一聲叫出來,人頭的後腦勺上一塊杯口大的紫癜。那人頭被徐均平提着在空中慢慢一旋,肖東山把面目看得真切。

    正是翟彪的人頭。

    “你還有何話說!”徐均平怒目圓睜,震天價一聲大吼。肖東山大駭,連退數步,道:“我實不知爲何鳥兒屍體變成了人頭!此必有人陷害於我。”徐均平先前逼近,連連冷笑:“你埋伏了人,只道在這裏殺了我滅口,哪知你同夥膽小跑了!你卻還在胡說八道,想蒙哄過關?好賊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着,扔了翟彪的人頭,展開旗幡,用手一拍旗幡上“專破無頭血案”幾字,道:“小子看清了,爺爺就是專幹這個的!”

    肖東山連連擺手道:“不對不對,正是向你舉報我殺人的那人乾的好事,此人陷害於我!我且問你,那人可是一個富家公子,相貌極俊俏的?”徐均平嘿嘿冷笑,突然又一聲大吼,旗幡如滾雷向肖東山劈來。肖東山執刀接了這一劈,展開明霞刀法和徐均平對打起來。他也不求攻勢,嚴守門戶,腦子裏飛快尋思脫身之計。徐均平見肖東山只取守勢,心知肚明,大開大合,把旗幡迎風大展,牢牢擋住肖東山退路。

    肖東山本來就不是徐均平的對手,加上連逢重大打擊,精神萎靡,神、氣俱損,武功已大打折扣,又一天一夜沒喫東西,連力都只剩個五成,不到十招,已氣喘吁吁,破綻百出。肖東山又使出一招“陽春白雪”,擋住門面,搶攻徐均平下路無旗幡遮蓋處,意圖逼退徐均平,跳走逃竄,徐均平果然不得不後退,肖東山正要收刀跳走,哪知徐均平這次是早有準備,身子退開,勁力卻全在手上,只聽徐均平大吼一聲“着”,旗幡從他手中擲出,正中肖東山臉上,肖東山只覺展開的旗幡鋪天蓋地而來,眼前一黑,被打暈過去。這也是肖東山此時朝陽九氣玄功已小有所成,有自然護體之功,不然這一旗幡下來早已頭開骨裂,腦漿四濺了。饒是如此,也被打破眉骨,鮮血緩緩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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