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元華傘 >第六十一章 奪刀
    樹後人影一閃,躍出一個漢子,將豹子撲地按倒,用腳踩住豹子的前足,用手中圓鐮刀割斷豹子的喉管,張嘴就喝起豹子的喉中血,他喝個半飽,那豹子也一動不動了,這時樹後又走出另一個大漢,等先前那人起身,他也湊上去喝起了豹子的喉中血。

    這二人正是阿明和他三師兄袁臻。

    銅錘姐見他二人身法利索,手段兇殘,不滿的道:“喂,你二人也太兇了吧,這隻豹子極通人性,何故如此虐殺?”阿明舔了舔嘴上的血,道:“好笑,你個打獵的,倒可憐起畜生起來,你手下死的野獸還少?你能殺得我就殺不得?”銅錘姐道:“只是這豹子……極其少見,又有靈性,這樣殺了,實在不忍。”阿明朝她背上所背的麂子一指道:“這小鹿兒就沒有靈性?”銅錘姐一時答不上來。

    袁臻上來道:“大姐,我二人非好殺,只因在此迷失路途,在這樹林子裏已轉來轉去好幾天,又飢又渴,大姐看起來是本地人,求賞點水喝,帶我倆走出這片林子,感激不盡。”銅錘姐道:“林中無溪流?沒水喝?”袁臻道:“有是有,就是喝了肚子疼。”銅錘姐拿起水壺,遞給袁臻,道:“原是迷路的,也罷,是我錯怪你們了。”袁臻拿起水壺,喝了一口,見說所剩不多,就又遞給阿明,阿明接過,一口喝光,再將壺還給銅錘姐。

    銅錘姐朝豹子一指,道:“獵有獵道,既然已經殺了,就不要暴殄天物,帶上吧,跟我走!”阿明和袁臻見她談吐不凡,輕視之意大減,阿明提起豹子,道:“師兄好準,那麼老遠,這豹子一石子就打倒了!”袁臻道:“這豹子已跑到力怯,靈活大減,才閃避不及。”說着看了銅錘姐幾眼,有敬佩之意。

    三人一行就往林外走,袁臻問道:“大姐本地人?”銅錘姐隨口答道:“搬來不久。”袁臻又道:“我多年前來過幾次,本知道這裏容易迷路,這次因貪了近路,不想在林中困了幾天……我二人是來走親戚的。”阿明道:“我第一次來,反正不識路,被你帶到差點餓死!”語帶埋怨之意,銅錘姐看了看二人,道:“二位武功高強,看來這親戚也不同凡響啊。”

    走了一會,銅錘姐見阿明背了個大草帽,草帽下有個大包袱,裏面時不時哐哐響兩聲,於是多看了幾眼,袁臻笑道:“大姐身手不凡,也是我輩中人。不瞞你說,我二人都是從軍的,這包袱裏是一副盔甲,是以作響。”銅錘姐道:“原來如此。”

    袁臻又問姓名,銅錘姐道:“我姓童。”袁臻道:“原來是童大姐,我姓袁,我師弟姓吳。”銅錘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袁臻又問附近山峯,銅錘姐道:“遠遠有座山峯,峯腳荊草橫生,並無路徑,山峯陡峭入雲,無翅膀不可上去。”袁臻道:“是了。”

    三人走出瘴氣林,又行了一個時辰,來到茅草屋。一到門口阿明就歡呼道:“還有酒!好香!”銅錘姐道:“二位可以暢飲。”其時天本已黑,但圓月高懸,照得通亮。王翠花出門看了一眼,道:“怎麼有生人?”銅錘姐道:“兩個迷路的大哥。”王翠花閃進屋內,道:“我已煮湯喫過了,你們自己弄,我睡了。”說着就躺到牀上去了。

    銅錘姐道:“這位大姐身子不太好,須要休息。兩位先喝水,還是喝酒?”阿明道:“酒!酒!酒!”袁臻也過來遞過隨身水壺,道:“請大姐賞點酒喝!”銅錘姐接過二人的壺,在酒缸裏舀酒,打滿了,拿出來給二人。二人已找了柴火,就在屋前生起了火,袁臻道:“大姐,就在屋前烤豹肉喫,如何?”銅錘姐道:“甚好!”

    阿明取了水,把一隻雲豹剝得乾乾淨淨,三人一人分了一條腿,不一會烤得滿堂香。阿明和袁臻邊喝酒,邊喫肉,一會酒足肉飽,甚是爽快。袁臻又拉來很多枯枝葉,在廚房裏鋪好,和阿明倒在上面睡了。銅錘姐直去屋裏,栓好門,在王翠花牀邊睡了。

    第二日銅錘姐起來,開門一看,阿明和袁臻還在酣睡,想來二人在林中久困,沒有休息好,昨晚又喝了酒所以難醒。等到太陽高高升起,屋內炎熱,袁臻才罵道:“好熱,好熱!”眯着眼爬起來,道:“狗日的,這日頭,老子還說咋就夢到失火了呢!”阿明和銅錘姐都笑了。王翠花也在門後瞄了瞄,又回去坐到牀上。

    袁臻道:“師弟,你來燒火,喫飽了出發。”阿明道:“別盡使喚我,你也來幫忙!”師兄弟二人說說笑笑,搬柴火、割獸肉,銅錘姐也過來幫忙,王翠花依在大門上看。

    不一會,肉烤熟,王翠花過來道:“昨晚你們喫的好香,害我夢中流口水,剩下這根豹腿是我的了,別跟我搶。”說着拿起烤好的豹腿,袁臻嬉笑道:“大姐,這原是給您留的,您慢慢享用!”阿明、袁臻、銅錘姐各自拿起一條麂子腿,阿明又道:“大姐,再賞點酒喝!”袁臻道:“早上喝什麼酒,吃了還要趕路!”阿明道:“就一點就一點,我只喝一口!”銅錘姐接過阿明的壺,對袁臻道:“你的壺也拿來,我給你們裝滿了,路上慢慢喝。”袁臻道:“如此多謝!”銅錘姐點了點頭,手裏拿着麂子腿和壺去了屋裏。

    銅錘姐回來時,手中麂子腿已吃了大半,她把壺交給二人,道:“割兩大塊烤熟了的豹肉帶着,晚上可以喫。只是天氣炎熱,帶着的肉明日就壞了,要另行獵食。”袁臻笑道:“已不遠,我們差不多今天就到了。”兩人大口喫肉,阿明果然只喝了一小口酒,就收起了壺,王翠花卻細嚼慢嚥的喫那根豹腿,銅錘姐早住嘴不吃了,只道昨晚喫得太飽。

    過了片刻,王翠花站起來,看着三人微微直笑,三人撲地倒了。王翠花冷笑一聲,進了屋裏,拿出雙刀,越過倒地的銅錘姐,用刀就來割阿明的頭。她手剛一擡,腳踝已被人抓住,只一拉,王翠花經不住,摔在地上。她回頭一看,銅錘姐已爬過來,雙手按住她的雙手,把刀奪了去。

    王翠花怒道:“你幹什麼!讓我殺了這兩個賊子!”銅錘姐道:“你倒說說,這二人如何冒犯你了,怎麼就成賊子了?”王翠花道:“鬼鬼祟祟,不安好心!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一會兒我病發,被這二人看出端倪,豈不十分危險?”銅錘姐道:“你這也太毒了吧!他二人喫完就走了,有什麼干係!再說就算你病發被看見了,怎麼就十分危險了?就算危險,不是還有我護着你!你怎能憑一點疑心就要害二條人命?”王翠花道:“誰說得準!你怎知是他二人走後再發?看你年歲不輕,卻這般稚氣!這兩人明明是江湖老手,我一旦病發,被兩人認出身份,呵呵,日後找我報仇的人只怕一茬接着一茬了!你一個獵戶,有幾斤力氣罷了,還護我!”銅錘姐道:“你我結識三個月了,你是什麼人,我已有幾分明白。昨夜你一夜未眠,我就知道沒好事,原來你是在算計這事。你偷偷起來下毒,都在我眼中。我待你不薄,你連我也要一起毒死!幸好我沒喫麂子腿,腿上的肉是被我剔掉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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