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像是拔罐之後留下的血印，但只肩胛骨的中間有一塊，仔細看，像是一張人的臉。
陸羽盯着看了一會，神識有一種被吸進去的感覺，彷彿黑暗中到處都是這張臉，衝自己陰陰地笑着……
“啥玩意這是……”
陸羽警覺地收回神識，伸手輕輕觸摸紅印，不像是畫上去的，當然也不可能是文身，上官雪就算再沒品位，也不可能紋這麼詭異的東西在身上。
“這圖案……我似乎見過。”
身上古鏡裏，傳來千嵐驚歎的聲音。
“你見過？”
“讓我看看……沒錯，是在一本……一本古神宗的祕典裏，當年主人閱讀的時候，我在一邊看到過，因爲這圖案很奇怪，盯着看一會，神識好像會被吸進去，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你不是說，你是在棺材裏才甦醒成靈的嗎？”
“這……我……”
“你就見過一次這圖案？”陸羽主動岔開話題，現在沒工夫關心別的。
“嗯，就那一次。”
陸羽沒再說什麼，拿出手機，給這圖案拍了張照片，然後從包裏拿出針盒——清除蠱毒，道家最常用的手段就是鍼灸，所以出門前，陸羽就把在中藥店買的鍼灸套裝帶上了。
把上官雪擺正位置，陸羽手捻銀針，開始往她身上插……
“嗯……”
上官雪在睡夢中發出了一聲嚶嚀。
二十分鐘後，陸羽氣喘吁吁地收工，收起銀針，找來紙巾，擦掉她背上的血漬。
那幅人臉圖案……不見了？
雪白光潔的後背上，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彷彿那圖案從來沒出現過。
“我有個猜測……”千嵐又開口了，“這位相貌普通的少女，之前被倀鬼附體嗎，沒準附體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個神祕印記呢，只有在遭受靈體攻擊的時候，它纔會出現，保護着她，剛你爲他去除了體內的邪氣，所以，這印記就暫時消退了……”
她這番推測，倒也有道理……“等等，爲什麼要強調相貌普通的少女？”
“我又不知道她叫什麼，總要有個稱呼吧？再說，我說的也沒錯吧，跟我比起來，難道不普通嗎？”
“行，你說了算。”
陸羽感覺又發現了她一個特點：自戀。
果然不管是人還是神，只要是女的，都一個樣。
把東西收好，陸羽起身要走，上官雪突然翻了個身，用手揉着眼睛。
這就醒了？
陸羽趕緊伸手把燈關掉。
“誰！”燈關上的瞬間，上官雪剛好看到一個人影，當場叫起來。
“我……咳，”陸羽捏着喉嚨，用真元改變了發聲的位置，聲音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她不想讓上官雪知道是自己，至少目前不想。
不然，有太多事情需要解釋，甚至有些根本解釋不清楚。
“我是一個好心人……”陸羽三言兩語地講出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以及自己前來搭救她的經過。
上官雪一邊聽着，一邊隔着被子摸着身上，還好，衣衫整齊，沒有被侵犯的跡象。
根據陸羽的講述，她回憶起了之前的一些事，那個突然闖進來、把自己控制住的女人……
“啊，那個怪物！”
想到那東西可怕的模樣，她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被老夫幹掉了。”陸羽輕描淡寫，“然後我幫你清除了身上的屍毒，放心，你完全沒事了。”
“這……謝謝前輩！”
上官雪睜大眼睛，努力想看清他，但屋裏光線實在太暗了，只能看到一個人影，她也不敢開燈，怕冒犯到這位前輩。
“沒錯，你可以假裝不知道，但以後多提防這個人。”
“我明白，謝謝前輩！”上官雪無比真誠地說道，雖然這位前輩說的很含蓄，但她也聽懂了，如果不是他，自己這輩子可能都要毀了。
“前輩，我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雷……”算了不皮了，陸羽想了下，乾脆將自己兩世的名字組合在一起，“將我青羽道長吧。”
突然發現，這道號還不錯的樣子，挺有逼格的。
嗯……等我重新修成天師，就用這個做爲道號吧。
“青羽道長，我應該怎麼謝你呢？”上官雪想提報酬，又怕褻瀆了這位高人。
給媳婦辦事，要啥報酬啊，還不是左手倒右手……
“這個不要提了，既然你沒事了，那我走了。”
陸羽努力保持雙腿平衡，慢慢往外走，免得被他看出瘸腿真相。
“青羽道長，咱們以後還能見到嗎？我是說，假如我有什麼事想找你幫忙的話……”
陸羽撓了撓頭，“東海醫科大學的劍術社，有個叫孫力的教練，他是我朋友，你如果真有事，可以去找他。”
“東海醫科大學的劍術社……”上官雪一驚，小玥不就在這個社團嗎，剛想詳細問下，只見房門打開，一道人影閃了出去。
“青羽道長……”
上官雪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
回去沒大巴了，陸羽只好叫了一輛網約車，帶着孫力趕回市區。
一路上，孫力非常興奮，一直覆盤着之前陸羽對付倀鬼的戰鬥過程，對陸羽也是更加崇拜，央求他下次再有這樣的行動一定叫上自己。
回到市區，兩人下車去吃了碗熱乾麪，然後各自回家。
陸羽這邊剛進家門，王子樂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祝賀，你保住了你媳婦的貞潔，我也放心了。”
你放心個錘子啊，那是我媳婦！
陸羽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王子樂沒回他這句話，笑道：“我沒想到，你也挺狠的，直接把那對巫師抽了魂。”
“別往我這推，那不是你乾的嗎？”
王子樂沉默了下，道：“不是我。”
“真不是你？”
“如果是我，你覺得我有必要撒謊嗎？”
陸羽愣住了，“不是吧，我以爲是你跟蹤我，怕我搞不定，就幫我辦了那兩個人。”
“我可沒那麼好心。”
王子樂對這話題不怎麼感興趣，接着說，“我們上山的時間改了，改成下週二。”
下週二……陸羽算了下，還有五天。
“知道了，到時候見。對了，我們好像還沒談報酬？”陸羽猛地想起這茬，之前他約王子樂見面，就是爲了談這個，結果被上官雪的消息打亂節奏，沒來及說出口。
電話那邊，王子樂笑了笑，“成功了，你會收穫我的謝意，這還不夠嗎？”
陸羽無語，“別來虛的，我要實在的好處。”
“先做到再說。”
王子樂掛了電話。
“不見兔子不撒鷹啊！”陸羽搖了搖頭，思緒又回到之前那個問題上，假如王子樂沒撒謊，那除了他和自己，還會有誰知道那兩位巫師的藏身之處，而且動手的時間拿捏得那麼好，不可能是巧合。
“算了，如果是好意，人家早晚會站出來讓我知道的。”
陸羽聳了聳肩，不再想這件事。
還有五天，他決定不出去浪了，在家好生修煉，爭取能將實力再提升一步，畢竟關天門時會遇到什麼事，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