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炎身上全都是各種爛菜葉子,死老鼠,臭蟲,污水和泥屎等髒物。
圍觀的人,頓時一退十幾米遠。
有路過的大媽指指點點:“這條路我天天走,那塊下水道蓋子有點壞了,但這麼個大人,是怎麼掉下去的呀?”
“是呀,你們看那半邊蓋子還在呢。就算半邊蓋子壞了,他這麼高的大個子,應該是卡在半截纔對。”
“誰知道呢,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要塞牙縫的。”
“這也太臭了。嘔,我們聞着都要一天喫不下飯了,估計他本人,一個月都沒法喫東西了吧。”
南宮炎看着四周促狹的目光,幸災樂禍的語氣,心裏恨得直想殺人。
但是寒若冰就帶着人在旁邊。
他不敢擅動,暴露了身份,會壞了義父的大事。
他只能忍,再忍,一忍再忍。
快要忍出內傷了。
姜海!
我南宮炎不把你扒皮抽筋,誓不爲人。
竟然敢用假冒僞劣的材料害我。
剛纔和南宮炎搭話的督查員,深深同情的看着南宮炎。
“我就說今天不宜開張吧,你還是回去吧。”
南宮炎點點頭。
他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的確不能去櫻花料理館。
否則面子裏子都要丟盡了。
他好不容易在小野君面前豎起的威嚴,也會被質疑。
南宮炎裝作虛弱難堪的模樣,正要轉身離開。
卻被寒若冰攔住了。
她目光犀利的盯着南宮炎:“請問你的照相館叫什麼名字,在什麼位置,你昨天在店裏嗎?什麼時候離開的?”
南宮炎心裏咯噔一聲,沒想到還是要與這個女人打照面。
他裝作難過的樣子說道:“就在櫻花料理館對面,我昨晚沒有過來,因爲準備得都差不多了,所以打算今天過來開張,小本買賣,暫時也不知道生意如何,所以也沒有請人幫忙。”
寒若冰的眼睛突然一亮,急切的追問道:“那你照相館的門口可裝有攝像頭,監控器?”
南宮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茫然的點點頭。
“裝了。寒督查,我裝這個,只是爲了防止有人到店裏偷東西,小本買賣,賠不起,這應該不犯法吧。”
寒若冰也不顧他身上的髒臭,抓住他的衣袖,語氣十分急促:“那監視器是一直開着的嗎?昨晚有沒有開?”
“開着的。難道是我店裏進賊了?”南宮炎假裝急迫的樣子問道。
寒若冰立即對着旁邊的督查員說道:“帶他去旁邊浴室洗個澡,換身衣服過來。”
南宮炎就這樣被請走了。
他心裏存了疑惑,想要通過督查員套話。
督查員們也不搭理他,只是讓他趕緊洗澡換衣服。
南宮炎心裏暗自警惕,難道是他哪兒掩飾的不夠,露出了破綻?
寒若冰是想把他騙到照相館裏,好一舉拿下?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少不得要出手殺人滅口了。
只是可惜了,浪費了好不容易得來的代理校長身份。
不過什麼事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南宮炎心裏忐忑的換好衣服,跟着督查員,又來到寒若冰的前面。
她發現南宮炎有些緊張,便笑道:“你不用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請你協助調查罷了。你們照相館門口的監視器,有可能會拍到殺人犯的身影。”
南宮炎疑惑,他的照相館門口的攝像頭,怎麼可能拍到殺人犯的樣子。
他的攝像頭對準的是櫻花料理館,要看也只能看到對面的情況。
因爲櫻花料理館的特殊情況和其隱祕性。
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故意沒有裝監控器。
而南宮炎買下這家照相館,又在這兒裝監控器,也能將料理館門口的情況,一覽無餘。
表面上給客人宣傳是絕對的隱私性。
但其實只是哄騙手段罷了。
到了需要的時候,他這邊隨時可以調取錄相帶,進行各種威脅操作。
南宮炎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難道發生兇殺案的地方,是櫻花料理館?
南宮炎心裏震驚,臉上不露絲毫,只是勉強擠出幾分笑容。
“警民配合,應該的,應該的。”
“那就請帶路吧,宮先生。”
南宮炎照相館老闆這層身份的名字叫宮遠。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櫻花料理館的前面。
平時此時此刻,早就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門前,卻是門可雀羅,一個人影都沒有。
料理館的大門上還貼着幾張封條。
南宮炎這回是真的震驚了。
臉上都控制不住,顯現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
櫻花料理館地下室所藏的僱傭軍小隊,是義父當年親手調教過的人,個個都是好手。
服務員們也是訓練過的,小野君的外家身手,更是拿過金獎的。
到底是什麼樣厲害的人物,居然能在櫻花料理館內殺人?
南宮炎試探的問道:“不知道對面死的是什麼人?”
寒若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宮炎,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除了老闆還活着,其它人全都失蹤了。我們查過四面通道的監控攝像頭,他們並不曾離開。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什麼,人間蒸發?荒唐,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
南宮炎不自覺聲音就大了一點。
不過看到寒若冰投過來思索的目光,他又趕緊低頭,裝作害怕的樣子。
“這,這也太離奇了吧。那老闆就沒說什麼嗎?”
“老闆好像被嚇瘋了,一時半會,根本問不出有用的信息。正是因爲找不到什麼人乾的,才需要到處找呀。
麻煩宮老闆帶我們去監控室,將昨晚的記錄調出來,我們要拷了帶走。”
“好,好的,請稍等。”
南宮炎心裏已經震驚的翻江蹈海,臉上是極力勉強,纔沒有再顯露出來。
但他的手指,卻出賣了他的內心真實情緒。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面操作時,輕微的顫抖着,而且還輸錯了開機密碼。
寒若冰盡收眼底,卻假裝沒看見。
南宮炎聽到對面料理館的殺人案件,最先展露出來的情緒遞進層次很有意思。
先是震驚,再是意外,然後是十分憤怒。
直到她的視線投過去,他才假裝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