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追,他還一邊哇哇大叫:“我今天一定要給你們點顏色瞧瞧,看你們以後,還敢欺負仙子。”
周柔目光涼涼的看了眼已經跑遠的鐵蛋。
男人魁梧的身材,此刻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周柔心裏幽幽一嘆。
想到先前王靜幾個對他的評價,說他憨厚可愛,沒有心機。
現在她才知道,她們纔是真單純。
鐵蛋的這一出尷尬的英雄救美之計,也讓周柔深刻明白,弱水村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平靜。
她也不借石磨了,轉身就昨時診所跑過去,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和大家說了下。
蘇雅有些抱歉的擁抱了她:“對不起,是我的失誤,不該讓你一個人去借東西。幸虧你機智,要不然我真不敢想後果。”
周柔搖頭道:“師姐,這和你沒關係,他們真當我眼瞎呢,以爲臉上抹點泥,我就認不出,他們曾經跟在張村長後面過。”
周柔的記性十分好,都快趕得上過目不忘。
加上她爲人細心,從傳送陣那邊過來後,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
當時張富貴身邊跟的人,都長什麼模樣,多大年紀,她都有記在心裏。、
剛纔攔她路的三個男人,雖然臉上抹了黑灰,故意把頭髮弄得亂糟糟。
但是周柔還是一擋眼就認了出來。
王靜氣呼呼的說道:“這個張村長,真是過份,連村裏人都管束不住。我們可是來幫村裏的,他們這是幹什麼呢?”
解山泉勾脣笑道:“誰知道,他是管不住,還是有意放縱?”
大家想到先前的推斷,臉色頓時都難看起來。
蘇雅當即調整了做事的方案,不論男生女生,凡要出外,都要兩人一組。
且其中一人,要會點拳腳功夫。
沒有借到石磨,大家乾脆就用衣服包了石頭,砸碎藥材。
一次兩次無法弄成粉末,多砸幾次總行了。
大家替換着上,總算將需要用的藥量給砸出來了,再添入他們自己帶來的純淨水,搓成藥丸子,給那位重症病人服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每半小時一次,給該病人進行把脈,確認服藥後的反應及效果。
幸好他們來之前,帶了不少壓縮餅乾。
現在也不敢喫村裏的東西,餓了就稍微啃一點,抿在嘴裏,用口水慢慢泡軟,再嚥到肚子裏去。
喫的差就算了,住的地方也很擁擠,還時不時能聽到流放地染病村民的怪叫。
衆人的心也一直警惕着,不敢完全都睡着,而是分成幾組,輪流值班。
掌燈時分,輪到元新文給一號病人把脈時,他突然驚喜的喊蘇雅。
“師姐,病人的身體好像有了變化。”
蘇雅和幾個女生,立即醒了過來,披着衣服過來,分別把脈。
她們露出驚喜的神色。
因爲一號病腸胃部分的病變,似乎在減輕。
這說明他們白天喂下去的藥丸對這種怪病是有效果的。
大家彷彿看到了希望。
元新文趕緊記錄此刻的脈案。
就這樣到了早上,解山泉給一號病人把脈的時候發現,病人後半夜恢復的那部分,再度被病氣淹沒,且情況好像變得更加嚴重了。
反應最明顯的就是病人的黑青指甲變長,臉上的青色肉瘤增多,變得更加噁心。
不知道是否錯覺,總感覺那肉瘤好像在晃動。
解山泉趕緊將結果告訴大家。
大家頓時又是一陣泄氣。
蘇雅開解他們,不必沮喪。
疑難雜症,通都是反反覆覆。
若是一劑藥下去,就能治好,那要麼是醫者醫術高明,要麼就是病情原本就簡單。
“你們只是學生,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棒啦,至少比我當初厲害多了。”
蘇雅的解釋,成功安慰到大家。
元新文也說,雖然病人情況加重了,但至少有一條路他們走對了。
他們的方向是正確的。
最怕是做了無用功。
衆人又重新振作精神,針對這一天一夜記錄的脈案,重新進行商議。
藥材配方暫時不用調整,不過服藥的時間點要以縮短。
昨晚服過藥後,大約四小時後,對身體產生了良好的反應。
因此服藥時間間隔就定在四小時,並且加強監測。
聶北從頭到尾,都在旁邊打坐。
他作爲監考官,就算學生產生了問題,只要不危及性命,他都不會出手干預。
因爲這些過程,必須他們自己經歷。
轉眼又到了中午,細心的周柔又發現一件事。
藥丸對病人身體裏病氣的壓制,似乎在白天的效果,要弱於晚上。
大家輪流把脈,發現果然如此。
周柔說的弱於晚上,已經是好的說法。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白天的藥,被一號病人服下後,對身體裏的病氣,沒有產生絲毫的影響。
十個學生,團盤在一起,又重新商量,有學生提議,白天用雙倍的劑量。
又有人提議,白天不用藥,只針炙,晚上用藥。
是藥三分毒。
若是雙倍劑量,怕病人身體喫不消,因此最後他們採納了白天針炙,晚上用藥的方案。
這樣的話,還能節省藥材。
“咚咚”臨時診所的門被敲響。
張富貴蒼老的嗓音響在外面:“聶仙師,弱水河有異樣,麻煩您跟我去看看。”
聶北朝着蘇雅點點頭,讓她多照顧着這裏,就跟着張富貴走了。
他們來到村口的弱水河邊,果然發現原本一直平靜的弱水病,今天卻變得有些翻騰。
距離兩米遠處的水面,不時有小型的漩渦產生。
張富貴朝着漩渦裏扔了片木塊,木塊在漩渦邊打轉了十來圈,就被吸了進去,不見蹤影。
張富貴正打算再度扔點什麼東西進去時,只見剛剛消失的木板突然出現,並且帶起一陣水花,潑了張富貴滿臉滿嘴。
他忍不住用舌頭添了添,突然想起什麼,又趕緊呸呸的吐了起來。
張富貴害怕的渾身哆索:“仙,仙師,怎麼辦,剛纔這水,進了我的嘴裏,我會不會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