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月,荊州武陵郡武陵蠻反,武陵郡漢兵討破之。
十二月,鮮卑新任大王步度根大舉進攻幽、並二州。
這是自光和四年鮮卑大王檀石槐死,以及光和五年(公元182年)檀石槐子和連攻北地戰死,時隔四年後恢復年末對大漢用兵。
二年前,和連子騫曼長大與魁頭爭王位雙雙戰死,魁頭弟步度根繼王位。
官軍原定向三輔增兵的計劃被打亂,河北官軍和新徵之兵悉數調往幽、並二州前線。
現任幽州刺史是芳乘,上年初接替陶謙。
現任幷州刺史是張懿。
朝廷徵太尉張溫率大軍從長安還京師,與鮮卑犯境有關。張溫年初從車騎將軍升太尉後一直留守長安。
又傳張溫對參軍陶謙接遇甚厚,但陶謙素來輕蔑張溫的作爲,心懷不服。大軍回京後,陶謙在百官宴會上公然羞辱張溫,張溫大怒,將陶謙遷往幷州邊關,陶謙扭頭就去赴任。
在幾位有頭面的官吏勸說下,張溫纔派人將陶謙追回。張溫到宮門親自迎接陶謙,陶謙並不領情,但張溫對陶謙還是像以前一樣好。
陶謙回京後改任議郎。
目前鎮守長安城者爲長安縣縣令楊黨,乃中常侍楊氏養子。長安縣歸京兆尹李受管轄。
右扶風太守鮑鴻鎮守右扶風郡槐裏縣縣城,前將軍董卓所部駐守右扶風郡郿縣。
左馮翊太守衡昺鎮守左馮翊郡高陵縣縣城。
三輔京兆、扶風、馮翊防守空虛。
韓遂猜定鮮卑重新大舉進攻幽、並二州必是酋首步度根受到邊章派出的使者鼓動而恢復出兵的,更加下定決心剷除邊章,再向朝廷表一次忠誠,換取朝廷的赦免。
韓遂反覆看信報,心想賈詡或許一直在太尉府太尉屬吏任上,張溫入朝回太尉府,賈詡在張溫手下或有晉升的機會。
中平四年春節(農曆一月一號/公元187年1月27日)到了,聯軍督護府大聚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韓遂的百騎長及以上的部將,在榆中縣縣府舉行盛大酒宴。
元月中旬,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韓遂分頭出發,走訪、考察各部落、望族、各縣,忙忙碌碌到二月底才按約定回到榆中城聚會。
一路勞累,設宴飲酒,韓遂以仍處於三年丁母憂期不能痛飲爲由,只主持宴席,頻頻勸酒。衆人開懷痛飲,從午宴喝到晚宴。
韓遂開戒陪喝,一直喝到深夜,都醉的不輕。
夜深了,未飲酒的當值衛兵把衆部將擡回城中軍營大帳。
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韓遂四人的侍從用車把四人拉回各自的宅府。
李文侯常住允吾城,在榆中城中無宅府,暫住北宮伯玉的宅府側房。
韓橋正在韓宅府門口焦急地等待着,見韓遂的車到了,馬上把韓遂迎進屋內。
命跟班韓佟守在書房門口,韓遂和韓橋進入書房,見韓宛、尉遲延嘉、弘平帶着十八名引弓門客都擁擠在書房。
韓宛、尉遲延嘉、弘平三人已多年未見到主公,擁上前抱着韓遂哭起來了,韓遂撫摸三人的頭安慰之。
平靜下來後,韓宛道:“大總管(韓理)怕主公有閃失,把吾等三人武藝最好的都派來了。”
原來,韓家西鎮手中共有二十三個通關符。數日前,韓宛、尉遲延嘉、弘平帶着十八名引弓門客及二名韓家船伕,持符分乘兩艘大船運着粟米從西鎮出發。今日黃昏,趕到榆中城北的黃河碼頭,二船各留一船伕守船。
韓宛、尉遲延嘉、弘平帶着十八名引弓門客和四十二匹馬馱着粟米進入榆中城。
到聯軍糧庫後,因天色已晚,糧庫無記賬人,只有看守,韓宛留下粟米,帶着引弓門客和馬匹來到韓宅府。
湟中義從胡北宮伯玉派在韓宅府門口的守衛什長得到韓宛塞到手中的錢,見這些送糧人沒帶兵器,也沒多問,就讓韓宛等進入韓宅府。
之前,韓家送糧隊路過榆中城也來看望過韓遂。
韓宛在書房地上擺設物品當做地圖講解韓理、韓宛、成公英三人制定的“桑乾”兵變詳細策劃。韓遂、韓橋聽的過程不住點頭,對成公英參與的佈置十分認可。
“桑乾”兵變行動是數天前開始的。
第一路軍以羌騎爲主:韓賁帶着西羌千騎部八百羌騎,尉遲曲田、尉遲戎盧父子的鐘羌千騎一部和二部的一千六百鍾羌騎,韓葉的白馬羌千騎部八百騎,以及燒當羌王子東乾的一萬四千二百羌騎。
韓賁、尉遲曲田、尉遲戎盧、韓葉各部留守一百騎。
這路大軍從燒當羌大本營出發,分路疾進,快速包圍臨羌縣縣城、安夷縣縣城、破羌縣縣城、浩亹縣縣城、枝陽縣縣城、允街縣縣城、令居縣縣城。各留八百騎圍城。
西平亭北宮伯玉和李文侯的大本營、允吾縣縣城、令居縣原護羌校尉大本營三處各留四千騎包圍。
第二路軍走水路,由韓宛、尉遲延嘉、弘平帶着十八名引弓門客和二名船伕乘兩艘大船在前開路,韓家水部九百部曲划船跟隨,沿黃河東進。
歸義城在逢留大河(黃河)北岸,建威城在逢留大河南岸。兩城間有跨河的河橋逢留大橋。
第三路軍走陸路,爲韓家主力部曲大軍。由韓理、成公英帶領下從西鎮出發,趨東北向,一舉包圍建威城,留下六百騎圍城。一百騎向北突擊,消滅守橋義從胡士卒,佔領逢留大橋。
韓家部曲主力快速通過逢留大橋,圍住歸義城,留下六百騎圍城。
韓宛的船隊通過逢留大橋,沿黃河直達北岸的石城,留下六百部曲圍住石城。餘船和三百水部部曲跟着韓宛的船,與韓理、成公英所帶領的韓家陸路主力騎兵水路兩道並行前進,到達金城縣縣城。
留下六百騎圍城,餘衆水路並進,佔領榆中縣北部的黃河碼頭,恰是三月初一下午,這纔有韓宛帶人扮送軍糧的提前進入榆中縣縣城。
三月初二一早,按成公英的佈署,數千韓家部曲悄悄將榆中縣縣城團團圍住。另派六百騎去圍住勇士縣縣城,城中有韓家軍一百漢騎和雕零越的一百羌騎。
天矇矇亮時,韓遂下令開始行動。十八名引弓門客帶着在西鎮特地打造的貼身短刀翻牆跳出韓家宅府院,悄無聲息地一舉幹掉了住在韓宅府側房的八名守衛和門口的二名守衛,把屍體拖入側房。
韓佟換上守衛的衣物扮成湟中義從胡守衛站在韓宅府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