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院長扶了扶眼鏡，貼着櫥窗去看。
何館長心裏咯噔一聲“宗院長，鳳冠有什麼問題嗎？”
“鳳冠沒什麼問題，宮廷巧匠打造出來的，每一顆珍珠的打磨，點綴，都是那個時代最好的。你們看這個鳳凰，描繪細緻，藝術……只是——”
宗院長前半段話，讓他提起的心落地，後面那個只是，又把心提了起來，就跟被一隻手攥着似的。
何館長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這坐過山車的感覺可不太好。
“這頂鳳冠據說是皇后拿出海上小國貢獻的寶珠爲公主打造，我怎麼瞧着，這鳳冠上的寶珠，有些看不準？”
看不準，在古玩行話裏，基本就是贗品的意思了。
一頂真鳳冠上，鑲嵌了一顆贗品寶珠，這可是大事。
宗院長聲音壓得很低，是不想節外生枝。
他還是相信何館長的，小何這人，爲人正直，上面對他很看好。
“您……”何館長彷彿被人掐住了喉嚨
，“院長，您可有看真切了？我們去辦公室詳談？”
宗院長掃他一眼，發現何館長的神色不是意外，而是急。
他了然點頭“好。”
兩人出來，其他人繼續在裏面參觀，何館長還不忘帶上曼殊。
畢竟，第一個提出質疑的就是她。
宗院長對他帶個小姑娘進辦公室的行爲有些疑慮。
不過，人很沉得住氣，往椅子上那麼一坐，就等着何館長自己開口。
“是這樣的，方纔我在陪您和其他人一起參觀的時候，曼殊找到我，說她發現鳳冠上的寶珠和昨天有些不一樣。”
“作爲博物館的館長，我不敢保證說我們的防護工作做得十全十美，但我們引進了最先進的安保系統，甚至還向榮安安保那邊尋求了外援。”
“昨天古教授，曹會長他們昨天都來看過，沒發現鳳冠有任何問題，
所以不存在提前被人掉包的情況。”
何館長越說，宗院長面色越凝重。
“鳳冠確實沒有問題，唯一有問題的是那顆寶珠。”
然而，這頂鳳冠最值錢的也在那顆寶珠。
“我想，你現在需要馬上聯繫古教授，我看不準，但古教授這個親手發掘的人一定能看出端倪。”
“可是……”何館長聽說古教授今天回家陪家人了，他女兒從國外回來，一家團聚的日子，怎麼好打擾？
許是看出了何館長的想法，宗院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何，沒有什麼比我國曆史長河裏的瑰寶重要。”
像古教授這種從事了一輩子考古工作的人，在他心裏，早就知道該如何平衡。
“是我想岔了，我這就跟古教授取得聯繫。”
何館長很快就聯繫上了古教授。
而宗院長的注意力終於落到了曼殊身上。
“小姑娘，你是怎麼發現鳳冠上的寶珠被人掉包的？”
若非何館長表情有異，他可能還會遲疑。